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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有些粘膩,是剛才沾了他的眼淚,隨意往褲子上擦了擦,邁步而走。卻發現走錯了方向,居然是往天葬臺那邊走了,又再回轉身,發覺他跟在我身後幾米處,見我突然轉身,神情一閃而過錯愕,隨後垂下眼不敢看我。
輕哼了聲,從他身旁擦肩而過,卻小心的避開了身體的接觸,就是如此,也能看到他微顫的肩膀。沒有給多餘的目光,越過他邁步向前,早已認知他不會放手,哪怕我用尖刀去挖他的心,就這麼一前一後回到了旅館。
許子傑等在大廳裡,行色焦急。一見我們入內,他就走上前,壓低聲音道:“若若,你先上樓去收拾行李,我們立刻離開。”我站著不動,“我不會走的。”就算走,也與他們不同路。原本計劃,下一站是去敦煌,見見那廣闊無邊際的沙漠。
“若若!彆拗!”他肅整了聲音輕叱。
身後卻傳來某人沙啞的聲音:“子傑,你先回去吧,軍部可能有大的調整,你不能滯留太久。”他走到身旁看了看我,又道:“我留在這裡。”
心尖一顫,他要留下?
“子揚,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個時候還陪著她發瘋?要是全城封閉後,你們想走都走不了。”儘管刻意了壓低聲音,但他的語氣仍舊急促而憂慮。
我終於抬起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尖銳了聲質問:“你留下來幹嘛?是一遍遍提醒我,曾有一個生命被你活生生殺死嗎?”極痛再度劃過他的眼,但只是一閃而過就灰滅,他低聲道:“淺淺,你不用激將法,你不走我也不會離開的。”
掉頭而走,騰騰騰邁著樓梯,氣怒交加,去他的激將法,鬼才用激將法呢,他愛走愛留都與我無關。開門進房,砰的一聲重重關上,緊繃的身體驟然松下,靠在門板上緩緩下滑,坐在了地上。手捂在心口,那裡劇烈顫動著,連我自己都沒法否認,他說中了我的心思。
越來越矛盾了,一面想要遠離他,遺忘他,一面看到他追來,又激出心底的恨意。明明剛才還恨不得拉著他一起下地獄,轉個身又不想他因為滯留在此而置身危險。
原來糾結的不是人生,而是人心,所有的一切,不過是應了那句——作繭自縛。只要是他許子揚出現在我面前,就再無法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傳來敲門聲,我並未理會。許子揚的聲音在門板外傳來:“淺淺,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出來吃點吧。”我冷冷一笑,繼續坐在地上發呆。
等了一會,他又道:“子傑先走了,他回去後會有安排的,其實也沒那麼嚴重,不過是上級為防患於未然下的指令。你若不想走,我就留在這裡陪你,等你想走的時候咱們再走。”
蹙了蹙眉,繼續不吭聲,過了會聽到腳步聲漸遠,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又獨自困頓了會,才手撐在地上準備起身,確實是肚子餓了,今天從出門到現在,滴水未進。卻沒想因為長時間坐著不動腳變麻了,如螞蟻般鑽心的刺疼過去後,才總算站穩,拉開門時,微微一愣,沒想他竟然就背靠坐在我門口。
聽到開門聲,扭頭回看我,眼中閃過驚喜,在看到我冰冷臉色後又迴歸黯然。我越過他向樓下走,旅館旁邊有家飯店,民族菜色,很不錯。剛坐下來,某人居然就坐在了對面,我冷冷盯著他,他咬了咬唇離開桌子,改而坐在了鄰桌。
快速填腹後就走出飯店,走在昏黃的路邊,步履踏在心尖上。無法控制地豎著耳朵去聽身後的腳步聲,判斷著他離我的距離,我想我是瘋魔了。
一聲尖銳的嘶叫劃破了寧靜的長空,條件反射地聞聲而望,因為太過昏暗看不太清,眯著眼只依稀看到那遠處有人影向這邊跑來。幾乎是同時,一直緊跟在我身後的男人上前拉住我的手低喊:“快跑!”
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