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本王和梁王人等,我們流的血越多,你們這些宗室的後輩,方才能驚醒,才會知道,已到了可不容緩的境地,屠刀也已為你們準備好了,想要求活,想要不步我們的後塵,就必須要反抗,絕不讓著數十年編織的陰謀最終收官。”
陳凱之沉默著告辭出去,出了囚室,卻是精神一震,吳僉事早在外頭候著陳凱之,陳凱之大步流星,一面吩咐:“曲阜的動向,要加強打探。還有,明鏡司近來如何?”
吳僉事一一彙報:“很是平靜,不過近來他們的精力,都放在了趙王餘黨上頭,大家還算是相安無事。”
陳凱之沉吟了片刻,不禁開口說道:“新任的都督不是上任了嗎,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吳僉事一呆,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麼大禮……”
陳凱之側眸看了他一眼,便雲淡風輕的吐出話來:“前幾日,不是查到了幾個明鏡司武官貪贓不法的證據嗎?今夜,拿人!”
吳僉事吐了吐舌頭,這新任的明鏡司都督,可是太皇太后的孃家人啊,人家新官上任,還沒有燒出三把火呢,結果……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這還讓人家拿什麼威信,來整肅明鏡司。
可吳僉事竟沒有說什麼,他現在已經習慣了,跟著北靜王殿下,什麼膽大包天的事沒做過,這些,算不得什麼。
因此他重重點頭。
“好,弟兄們,早就看明鏡司的人不順眼了。”
陳凱之說著,已上了馬,直接回到了北鎮撫司,他這一次似乎從趙王的對話裡,找到了一點心得。
趙王為何會失敗?
在於他的謹慎,他處處謹慎,想要忍耐,觀望風向,便是在等最有利的時機,認為只要天子能夠親政,便一切都可反轉。
可他錯就錯在步步受制於人,而現在,對於陳凱之而言,他絕不肯受制於人,既然如此,那麼就處處爭鋒相對,處處保持著進攻的姿態。
他隨即,到了公房,他直接命人取來筆墨,隨即下筆,片刻功夫,一篇奏疏便已修完,當日,便命人送入宮中。
…………
此時,已是傍晚,唯有蘇芳在夜裡當值,內閣裡已是顯得清冷了許多。
一般夜裡是沒什麼事的,近來朝中雖然多事,不過對於值夜的內閣大臣而言,其實也沒什麼太多雜事急著去處理。
蘇芳此時在油燈之下,看著天人閣流傳出來的《陳子十三篇》,而今此書一出,頓時引來了洛陽紙貴,據說學而書館已印刷了萬本,隨即便脫銷。
這畢竟是進入了天榜的書,此書一出,誰不想先一睹為快。
蘇芳看的極認真,此書確實發人深省,卻在這時,外頭有書吏快步而來:“蘇公,有奏疏。”
蘇芳輕輕抬眸,微微皺眉問道:“此時能有什麼奏疏,何至於通政司這般急著送來?”
書吏道:“乃北靜王所奏。”
蘇芳便頷首點頭,他明白了,奏疏和奏疏是不同的,北靜王乃是輔政,他既上了奏疏,肯定不能耽擱,他道:“取來,老夫看看。”
奏疏送到了蘇芳的案頭,蘇芳心裡頗為奇怪,這個時候,陳凱之送奏疏來做什麼,明兒清早,作為輔政,北靜王是該入宮,和陛下以及內閣大學士還有太皇太后直接商量政務的,有什麼話,不可以等明日再說?
帶著這個狐疑,蘇芳低頭一看奏疏,頓時臉便霎時蒼白無比。
他忍不住低聲道:“這還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北靜王殿下……真是大手筆。”
說著,他忙是皺眉,抬眸看著書吏:“通政司那兒,將奏疏抄錄去了宮中沒有?”
“抄錄了。”
蘇芳便搖頭,苦笑:“終於知道,他為何要上奏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