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一般席捲而來。那些零散衝上來的晉城軍,瞬間被殺了個七零八落。
他們彷彿想要重新結陣,或者說,他們從一開始,打的如意算盤是,只要衝過了火線,這些只知道遠射的敵人,便會不戰自潰。
這樣他們便勝了。
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見過太多的射手,許多射手身上揹著弓箭,連近戰的兵器都沒有,完全依靠步卒保護,一旦失去了刀盾手的保護,這些人便是待宰的羔羊。
只等著他們殺戮了。
可是顯然他們錯了。
大錯特錯。
此時,這些晉城軍才絕望地意識到,眼前這些傢伙,並不是他們所想象那種毫無物力的花架子,這些人的近戰更是無以匹敵,所向披靡。
這些人,即便是衝殺,亦是相互結陣,絕不會將自己的側翼讓給敵人,他們一個個似乎臂力驚人,他們的長刀異常的堅韌和鋒利,他們氣勢十足,殺起來,像是輕巧得宛如切瓜,不費絲毫力氣。
更可怕的是,帶領他們的人,這個人速度極快,手中的長劍,更是快如閃電,他到哪裡,勇士營就衝殺到哪裡,所過之處,只有血雨,和滿地的屍首。
漫天的鮮血濺了起來,落在他們的鼻子,眼睛,身上,還有周遭,卻是為他們灑下了無數的恐懼。
好不容易才殺至這裡的晉城軍,這一刻終於絕望了。
在犬牙交錯的短暫衝殺之後,這些僥倖的晉城軍瞬間便被分割,緊接著,猶如待宰的羔羊,他們一個個各自鏖戰,心裡只有徹骨的絕望。
潮水般的衝擊之後,終於,在徹底的失去希望之際,有晉城軍的兵卒終於崩潰了,他猛地丟了刀,發出了鬼哭似的嚎叫,接著毫不猶豫的轉身便逃。
他們盡力了。
固然他們明白,輸了,便是失去一切,可他們終於意識到,當這支如狼似虎的勁旅衝殺而來,這無以倫比的氣勢,便已明白,他們無論如何奮力,也是必敗無疑。
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勝算。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那劉壁所帶的護衛,已是無從阻止這後撤的潮流,這些人紛紛驚恐地後退著,完全不在乎劉璧的威脅,嚎叫。
在他們心裡,只剩下了逃命。
若是不逃,那麼只能死在這裡,如他們的戰友一樣倒在血泊中,任由人馬踐踏,碾碎得屍骨無存。
劉壁見狀,齜目,眼中佈滿血絲,這一刻,他想滔滔大哭,他從沒想過,自己有如斯狼狽的一天,自己領來的兩千精銳,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想他在沙場上奮戰多年,自喻神勇,為了今天,更是舍下了所有的後路,領著最精銳的軍隊來此最後一搏,竟被這寥寥幾百人殺得幾乎潰不成軍。
這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劉壁咬牙切齒,格外氣憤地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給我殺,我等……沒有退路,沒有退路!”
身邊的親兵卻是大急,提醒著:“殿下,撤……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快走。再不走,我們都得死在這裡了。”
劉壁咬著牙,卻是被一個親兵死命地拉扯著,一干人尋了遺留在戰場上的馬,十數人護著劉壁奔逃。
劉壁依舊不甘心地回眸,看著那一股勢不可擋的洪峰,他終是咬了咬牙,很是氣憤地開口:“終有一日……”
他本想說,終有一日,要血債血償,可這時,他心裡咯噔了一下,還會有這一日嗎?
拿不住那太皇太后還有趙王,自己還有什麼籌碼?
顯然,他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渡河,回到晉城去,在那裡,還有萬餘兵馬,到時再做打算。
他嚥了咽口水,下一刻,他咬咬牙,非常不甘地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