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熔鍊了出來,隨即匠人們開始倒模,冷卻,經過一番處理之後,一柄鋼刀便已成型了。
這幾個鐵匠,似乎從未想過這樣的鍊鋼,至於所用的建築材料,還有這鐵爐所用的材料,也是一無所知,當看到第一鍋鋼煉出,倒模之後,他們不禁咋舌了。
這幾乎是沒有什麼雜質的鋼材,在冷卻之後,硬度和耐磨性幾乎稱得上是舉世無雙。
以至於這刀開刃的時候,反而廢了不少的力氣。
第一柄刀送到了陳凱之的面前,這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長刀在陳凱之手裡,陳凱之能感受到這高碳鋼刀的份量。
在這個時代,因為鐵的材質不好,若是將武器製作的過於輕薄,則刀劍極容易折斷,捲刃的事更是時有發生了,所以一般的刀劍,大多製造的十分厚實,可這刀顯得平直和輕薄不少,陳凱之叫了個勇士營的丘八來。
這丘八叫許傑,一副很傻很天真的模樣來到了陳凱之的跟前。
陳凱之命他取了兵部發放的刀來,許傑呆了一下,愣愣地問:“校尉,這是要做什麼?”
他感覺有些不對勁,讓他的手上拿著一柄刀,而陳凱之手裡也有一柄刀,這狀況……怎麼都不對勁啊!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裡莫名的浮現出了那天親眼看著陳凱之一腳踹死了一頭牛的情景,頓時感覺自己雙腿不由自主的有些發軟了,不禁驚慌失措地道:“大人,有話好好說,我……我……我沒做什麼壞事,我對天發誓!”
陳凱之從他的臉色總算猜出了幾分,忍不住笑了,不得不安慰他道:“沒什麼,只是試試刀罷了,你不要怕,將刀舉起來,朝我來砍。”
許傑依舊戰戰兢兢的,可他覺得事情不會有這樣的簡單,畢竟他是個勇士營的丘八,滿肚子的壞水,所謂由己推人,於是腦中電光火石之間,頓時想到了無數種可能。
可越想越心驚,他突的痛哭流涕地道:“校尉……我……我錯了,我不該偷偷在蘇昌的被裡撒niao……我不是人,不是東西!”
“……”陳凱之深吸一口氣,瞠目結舌。
許傑將刀猛地一丟,啪的一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邊道:“我缺德,我真不是東西,我文試的時候,趁著校尉不備,還抄了劉文的題……我……校尉,你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
陳凱之真是……醉了。
而許傑依舊戰戰兢兢的忙道:“校尉大人,不是有句話叫坦白從寬嗎?我要揭發,我要揭發,楊光幾個也不是好東西,文試抄襲,他們也有份!”
一個驚天的考試作弊大案,就這麼浮出了水面。
陳凱之頓時齜牙:“從今日起,每日抄五遍三字經,抄不出來,不許睡覺!”
許傑反而如蒙大赦,其實現在,在這山上,不少丘八對陳凱之已生出了天然的敬畏之心,陳凱之恩威並施,平時生活上對丘八們極為關照,可一旦牽涉到了操練和授課,便絕不容情了,現在只是抄寫三字經,許傑反而覺得這已是最好的結果。
只是……
陳凱之蹦起了臉,道“提起你的刀來。”
還來?
許傑先是一怔,可是在陳凱之的瞪視下,他最後還是隻好可憐巴巴地抬起了刀。
陳凱之便道:“用盡全力,朝我砍來。”
“這……”
陳凱之更顯嚴肅的正色道:“若是敢留半點氣力,便讓武先生軍法處置了你,我數三下。”
還未開始數,許傑就豁出去了,大聲道:“校尉,小心了!”
說罷,他雙手將刀緊緊握住,狠狠地朝陳凱之斬去。
這刀的分量有十幾斤重,乃是兵部所發的制式長刀,一般人拿起來,還真需費一些勁,好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