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陳凱之的演義裡,將一些他們有所認知的東西結合起來,就愈發的令他們興趣濃厚了,於是漸漸都用了心的聽。
“卻說青州有一人,姓鄭名成……”
那鄭虎眼睛猛然一亮,急急地道:“這是我祖父,哈哈,我祖父……”
“住口!”陳凱之瞪他一眼。
其他人都笑了,其實這時候,若是鄭虎暴怒,或許事情就變得不可收拾起來了,偏偏鄭虎還惦記著他的鐵盆,何況,現在說的乃是他的祖父,他竟也不惱,只笑呵呵的。
而其他人,見鄭虎不惱,自然也樂於嘲笑鄭虎。
其實陳凱之知道,這一句住口,並沒有惹翻這些人,某種程度來說,其實就是一種潛移默化。
陳凱之便繼續徐徐道:“此人夜宿客棧,忽得一夢,乃有仙人曰,汝有三世之德,今天子蒙難,汝既自幼習得一身武藝,善使槍棒,何不勤王用命?鄭成詫曰:‘天下承平,何來的天子蒙難’,直到被夢所驚醒,三五日後,竟有天子詔令而來,方知北燕國起兵三十萬,著雲蔽日,日夜兼程,殺奔洛陽而來……”
鄭虎全神貫注地聽著,竟發覺這故事愈來愈有意思起來,其實他也曾從自己的爹那兒聽說過一些吹噓祖父的事蹟,不過……說句實在話,這爹也只是如車軲轆一般,反反覆覆地吹噓祖父打死了多少多少人,再之後,便沒有了,可陳凱之不一樣,陳凱之的演義承前啟後,裡頭的人物也有趣,令人不禁有種彷彿身臨其境的感覺。
陳凱之道出了一個個人物,坐在這裡的人越來越鴉雀無聲,直到一個人物出現,有人就鬨笑:“這是吳老六他祖父,哈哈……”
那被鬨笑的人便大叫:“別嚷嚷,都聽校尉大人說。”
足足講了一個時辰,陳凱之方知這時代,演義故事,對於這些丘八們來說,簡直是致命的,尤其是那什麼八結義之類的事,陳凱之明顯地能看到他們面上顯露出的不同情緒。
陳凱之已喝茶了幾盞茶,依舊還是口乾舌燥,看時候差不多了,才道:“好了,今日就講到這裡。”
“就講完了?”鄭虎急了,意猶未盡的樣子道:“再講一些,再講一些,朝廷的欽差,不是該來招募兵勇了嗎?快講。”
其他人也紛紛鼓譟,平時這些人,甚至花錢去聽說書,可那說書人所講的故事,哪裡及得上陳校尉的一半令人感到有趣,不只如此,人家講的,還是關於自己祖父輩的故事,現在只聽了一截,後頭的故事不聽,實在難受得很啊。
陳凱之便笑吟吟地道:“後頭的故事還沒出,今夜本官得好好的想一想。好了,都不要鼓譟了,發銀子、鐵盆和雞蛋了。”
說罷,陳凱之便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在自己的案牘前,接著拿著花名冊開始唱名:“王陽……”
“來了,來了……”
王陽一臉遺憾,他還想聽故事,卻是接過了陳凱之的五兩銀子,掂在手裡,笑呵呵地道:“謝大人。”
“鄭虎。”
一個個東西發下去,陳凱之本來就記性好,每一個人上來領東西,他便將這個人記牢了。
沒多久,七十多人都領過了東西。
陳凱之這才道:“明日你們還來嗎?”
“來,當然來啊,為何不來?”
“明日要多講一個時辰。”
“誰來誰是我兒子……”那鄭虎大聲咧咧。
於是眾人一齊鄙視他。
此時,陳凱之笑容可掬地道:“不妨如此,我教你們認一個字,你們記下來了,回去無論是拿著柴棒還是筆墨書寫下來,明兒咱們再開講,不只如此,明日還有銀子、鐵盆和雞蛋發放,不過記不下這字的人,可是不發的。”
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