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兩人馬上就想起了這個無法迴避的問題。織田信長皺起眉頭,問道:“喂,竹千代……啊不對,是家康。你不是在今川胖子哪裡的嗎?怎麼忽然間跑到我的尾張國來了?總不會是為了來和我聚舊吧?剛才那邊山崩又是怎麼回事、和你有沒有關係的?”
“尾、尾張?”德川家康腦子還未轉得過彎來,還是一片糊里糊塗的。他下意識否定道:“這裡是尾張?怎麼可能?我剛剛還在駿府啊。”
織田信長笑道:“我不知道你究竟生了什麼事。但這裡實實在在,就是尾張。本來我已經睡下了,沒想到外面突然傳來一下巨響,把城裡所有人統統都吵醒過來。過不久,就有人說天上有隻古怪大鳥飛過來,撞蹋了城外的山峰。所以我才帶人過來,想要瞧瞧究竟是什麼妖怪啊。家康,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儘管自己看看。看還記不記得這是哪裡?”
德川家康素來知道織田信長是不屑於說謊的人。他既然如此言之鑿鑿,想必不假了。可是……這怎麼可能了?剎那之間,德川家康深深吸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隨即抬頭,左右顧盼。還別說,這麼仔細一看之下,還當真勾起了他腦海中的記憶。這山、這水、這樹林……全部都那麼眼熟啊。
想起來了。小時候在織田家做人質,織田信長可不就經常帶著自己,還有其他一群半大小孩來這片河岸捕魚、打鳥、摔跤、玩打仗麼?熟悉的風景,再加上眼前的織田信長,毫無疑問,這裡就是尾張國,而且距離織田家的主城清州城,頂多只有一兩里路程啊。
明明自己剛才還在駿河國的駿府城,一睜眼,居然就來到尾張國了。究竟是仙法,抑或妖術了?頃刻之間,德川家康目瞪口呆,竟是作聲不得。
陳勝冷眼旁觀,卻也不以為奇怪。眾所周知,日本在明治維新的時候,搞了一次廢藩置縣活動。把原來的江戶三百藩全部廢除,也不用從平安時期傳下來的六十六國之名了,全部合併為1都(東京都)、1道(北海道)、2府(京都府和大阪府)、43個縣,合共47個行政區。駿河國改為靜岡縣,尾張國改為愛知縣。愛知縣的府乃名古屋市。即尾張國著名旅遊景點熱田神宮所在地,和織田信長的居城清州,大致上也可以說是同一地方。
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日本建設了一條鐵路,叫做東海道新幹線。最高時在27o公里左右。以現代的日本都東京為始站,終點站是大阪。全程只要兩個多小時。東京至靜岡站是167公里,至名古屋站是342公里。這樣算一算,則駿河和尾張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就是17o多公里而已。對於最高時可以達到36o公里以上的阿帕奇直升飛機來說,根本還用不著半小時,就能把這段距離給完全抹平。
陳勝這種出生於現代社會的人,從小就享受著由各種現代化科技所帶來的交通便利。尤其是中國的高鐵開通之後,廣州到武漢之間合共1o69公里,也不過兩個多小時就到了。所以在陳勝心目中,僅是區區一百多公里,那也能稱得上叫作遠路?
然而對於德川家康和織田信長他們而言,說句不好聽的,這個時代就是:“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平常情況下,德川家康要從駿河走到尾張,即使騎馬也至少得走上三、五天呢。如今這幾乎一眨眼居然就到了,卻怎教他不為之滿腔不可思議,完全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