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羽箭從網中箭出,其中一個黑衣人悶哼一聲,仰面而倒,但另外三柄彎刀卻仍穩穩向他身上砍去。
峻熙在網中,行動不便,再不能發出第二隻箭,只能翻滾著避開砍在身上的彎刀,而這一滾,網索收緊,將他束縛得越緊,對方再砍來,他便再難躲閃。
眼見他要被砍在刀下,‘嗖嗖’兩聲破風之聲,伴著慘叫,兩個黑衣人滾倒死去,剩下一人微微一怔,未等反應,眼前白影晃過,喉嚨上一涼,還沒看清來人,已經斷了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峻熙訝然低呼,“是你?”
十一郎卻慘白著小臉,於網中死死拽著峻熙的衣袖,不敢出聲。
無憂彎腰在死人身上人抹去短刀上的血跡,又收回短箭,才順手一割,撕開網索,“二皇子,好久不見。”
峻熙拋去網索,把十一郎提起來,“別怕,她不是興寧,是無憂。”
無憂笑笑,原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十一郎定定地看了她一陣,突然撲上前,一把把她抱住,“無憂姐姐,你去了哪裡,十一郎好想你。”
無憂對十一郎這個孩子也是喜歡的,見他比以前高了不少,卻也瘦了不少,原本紅撲撲的蘋果臉,沒有血色,而且神色間少了些那時的天真,眼裡多了些不屬於孩童的恐懼。
眉頭微蹙,該不會是他這年齡,興寧就幹起了摧殘幼苗的勾當。
再看峻熙,更想不明白,他是興寧的小夫侍外加越皇的眼線,怎麼能跟峻熙扯到一塊。
揣著一肚子疑問,笑著捏了捏十一郎仍漂亮可愛的小臉,“你們郡主回來了,我當然得走了。”
十一郎眼圈卻是一紅,把無憂抱得更緊,“我不要留在常樂府,不要做魂罐子,姐姐帶我走。”
“什麼魂罐子?”無憂一臉迷惑,看向峻熙,峻熙同樣一副迷茫。
十一郎象是見到了親人,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接著忙捂了聲音,任哭得漲紅臉,也不哭出聲。
無憂心裡一緊,皺皺巴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個孩子一言一行如此小心謹慎,柔聲道 你不告訴姐姐,姐姐怎麼幫你?”
十一郎這才嗚咽道 就是……就是……就是用來裝魂魄的罐子。”
“你聽誰說的?”十一郎雖然說的不明不白,無憂卻隱隱猜到什麼。
“安大夫。”十一郎哭得險些斷了氣。
無憂薄唇輕抿,那個安大夫行事詭異,能一眼看出她體內魂魄另有異物,現在聽十一郎說出的是她的名字,哪有懷疑,“裝誰的魂魄?”
十一郎搖頭,“我還沒聽她們說完,就被發現,只好逃開,不敢再聽。”
無憂掃了眼峻熙,“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峻熙已經牽了馬起來,掃了眼十一郎,“此地不宜久留,離開再說。”
無憂點頭,知道峻熙帶了十一郎出來,必有所圖,不可能就這麼由著自己帶十一郎離開,而那幾個黑衣人計劃失敗,他們上頭很快會得到訊息,定會再派人來,如果耽擱下去,就再難脫身,“你們行蹤已經暴露,你這麼帶著十一郎已難脫身。我們的馬車就在前面,不如搭我們的馬車離開再說。”
峻熙猶豫了一下,“也好。”他拍了拍馬匹,低道 自己回去。”
馬匹似聽懂他的話,馬頭蹭了蹭他,揚蹄而去。
峻熙將十一郎挾在腋下,“帶路。”
無憂靜聽附近動靜,沒發現有他人行蹤,才朝著來路飄然而去。
峻熙功夫不弱,雖然挾了個孩童,但腳力也絕不弱,卻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跟上她,望著無憂單薄的背影,對這個女子越加的看不透。
無憂離開後,鳳止讓人把馬車趕到路邊林中潛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