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踩上一物,腳邊一聲悶哼,翻身坐起一人,從無憂腳底下拔出手掌,捧了直吹,“痛死我了。”
無憂低頭看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面白唇紅,細長的雙眸滴溜亂轉,一副機靈模樣。
冥王睨視過去,納悶的揉了額頭,“三包,你不是應該在郡主府,怎麼在這兒?是不是又在玩什麼花樣?”
被叫做三包的小姑娘,向冥王抬頭一望,也吃了一驚,顧不得手痛,雙手亂搖,“這次真不關我的事啊,我是照著該去的地方去的,只不過路上被一個女人拽了一把,就跌到這兒來了。”
無憂大眼轉了半圈,赫然想起什麼,心虛的捂了半張臉。
方才自高處落下,慌亂間手舞足蹈,摸到什麼拽什麼,只求下墜之勢能緩上一緩,不用象上次一樣摔得手摺腳斷,足足瘸了大半年。
黑暗中感到有東西從身邊飛過,本能的一把揪住。
在她的慘叫聲中又夾雜了另一個女人的慘叫,一驚之下忙撒了手。
兩種全然不同的慘叫聲夾雜在一起下墜。
難道那個人就是……她眼角下斜,瞄向坐在地上,一張小臉苦得皺成包子的少女。
三包轉頭看來,目光在無憂身上一溜,眯了眼,將她一指,“啊……就是你……”
無憂心裡突地一跳,“不是我。”拔腿要逃。
三包哪能讓她跑掉,撲上來一把抱了她的小腿,朝冥王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把我拽下來的,真不關我的事啊,要罰就罰她。”
冥王額頭跳痛不已,一事未平,又來一事。
嫌惡的瞅了眼手裡提著的衣袖,捂了鼻子,再看偷偷向他望來的無憂,真是個惹事精,恨不得將手中上東西朝她臉上摔過去。
瞪了她半晌,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一指三包,“她叫千千,該去郡主府當丫頭的,你帶了她一同去吧。”
說完又自深看了無憂一眼,眼裡終露出了一些不捨,一旋身失了身影。
“這算是永別嗎?”
無憂將視線從冥王消失的地方挪向天空,十八年的情份,就這麼到了頭。
“永別就永別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望向遠處景緻,雖然不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但那些過往行人的衣著打扮,確實是元虛時代的。
可是自己早在元虛二十三年便死去,現在回來,也算不上是個活人,如果子言還活著,自己與他算不算是陰陽相隔?
她唇色勾起一道陽光般的笑,眸色裡卻沒有一絲暖意,來來去去都經歷著個‘離’字,也不知自己‘無憂’這個名字是從何得來。
盈盈轉身,一拂褶了的衣角,朝車隊遠去的方向大步而去。
千千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向她追了上去,“喂,他叫你帶我回府,我人生地不熟,你可不能這麼丟下我。”
無憂轉臉過來撇嘴一笑,“我同樣不認得路。”
千千即時愣住,那人居然把她交給了一個路白痴?加快步子轉悠到她面前,“你不開玩笑嗎?”
“我跟你一塊掉下來的,你說我能開玩笑嗎?”無憂斜瞥著她,方才胡亂拽了那麼一下,多個倒黴蛋陪著走這一程,倒也不錯,“你為什麼叫三包?”
“因為我有三個了不得的本事,所以他們叫我三包。”千千一眨眼,背了手,有些小得意。
“哪三包?”無憂深吸了口氣,甚是愜意,這兒的空氣比飽受汙染的二十一世紀清新了許多。
“包跑腿,包打聽,包……”千千說到這兒,乾咳了一聲,停了下來。
“包什麼?”無憂沒打算放過她。
“包壞事……”千千的臉紅了紅,朝著向她飛快望來的無憂擠了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