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時不大來往,不過他們是同鄉。”
“你去吧。”
無憂想起昨天和開心一起,聽到的談話,那二人的口音,不經意間帶著一些不同於這裡的方音。
心裡冷笑,原來昨天那兩人是常福和順子。
她能猜到是他們二人,開心也定然會想到,‘常樂府’豈能容他人安插眼線。
照著不凡處理峻衍的人的行丿事看來,他們既然同時不來開工,只能有一個原因,了了賬。
不凡將人處置了,卻不另外安排人補空,說明他對這件事,佯裝不知。
進了‘暮言軒’,見不凡一身白衣站在梅樹下,微仰著頭,看著眼前初開的梅花,手臂上搭了著她昨晚所穿的那件雪裘披風,唇不由的慢慢抿起。
不凡聽見無憂故意放重的腳步聲,轉身過來,望著她微微一笑,神色藹然,看不出對昨夜之事,有何想法。
目光在她身上新衣上掃過,她長得本就秀絕清麗,這身合丿體的月白暗花薄襖穿在她身上,越加顯得眉目清秀,面如敷粉。
無憂與他四目相對,這個人,她看不透。
看不透,索性不去揣摩,大大方方的走過去,“你就這麼喜歡梅?”
“還好。”他將手中捏著的小錦盒遞給她,不管她用不用得上這個,但樣子得做。
“大冷天的,怎麼不到裡面坐?”無憂接過錦盒,順手從他手臂間接過那件披風,領著他往屋裡走。
“這裡挺好。”他又看了眼那棵開滿雪白花朵的梅花樹,這棵梅樹是建這院子時,他親手種下的,幾年來沒開過一次花,今年卻開了,不知是吉,還是兇。
無憂坐到桌前,開啟錦盒,裡面的青玉小瓶與她過去所見一般無二,心臟猛的收緊。
“你從‘墨隱’過來?”指尖劃過瓶身,不凡帶著她遺落在‘墨隱’的風裘而來,不是寧墨派人送去給他,便是他從寧墨那裡過,這不難猜。
“嗯。”
“你可看見十一郎?”
“看見了,不過他沒看見我。”
無憂不由一笑,他竟與她選擇了同樣的方法……避吸了口氣,笑意斂去,“寧墨他……”
“他已經回來了,你無需擔心。”
“你知道昨夜‘墨隱’發生的事了?”無憂看向他的眼。
“不知。”
“當真?”
“當真。”
無憂微怔,在她看來,這府中之事,他是無事不知,昨夜她突然換了地方,這麼大的事,他會不知原因?
“為什麼不問?”
“不想問。”
沒有原因,只是不想。
無憂笑了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自己本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不必花丿心思去理會。
既然不為了知道昨夜的事去‘墨隱’,那麼他去‘墨隱’就應該是為了這瓶‘沙華之血’。寧墨和‘沙華之血’是什麼關係?
“別誤了時辰。”不凡目光掃向她手中把丿玩著的小玉瓶。
無憂撥丿開小木塞,淡淡的血丿腥味飄來,突然向他湊近,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知道我不需要。”
“樣子,還是要做。”他聲音柔和。
“我怕血丿腥味,不想喝。”
他伸手來取她手中血瓶。
無憂一把握住,他的手握在了她的手上。
他轉臉過來,近距離的看著她,“給我。”
無憂看著他的眼,‘哧’的一聲笑,“你還真信。”
“不要勉強。”
“樣子要裝,不是嗎?”
“不必委屈,我會處理。”他要處理一小瓶血,想不為人知,實在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