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尊嚴!”她一字一句冷絕道。
他怔住,好半晌才輕嘆一口氣,緩緩搖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了。我已給了你退路,你偏不領情,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打算如何?”陳文敏心尖一顫。
“廢后。”
“什麼?”
“廢后。”他肯定地重複,證明自己早已深思熟慮,不是一時氣話,“待我私訪歸來,便擬詔昭告天下。”
“你要廢我?”她全身戰粟,“以何名義?私通?”
“到時候,迫不得已,只能如此昭告天下了。”万俟侯再次好心相勸。“希望公主能利用我私訪之期再三思考,是寧可玉碎,還是皆大歡喜,全由你自己選擇。”
說著,衣袂微動,他轉身消失在簾帳之外,冷淡決斷,不留給她半分奢望。
陳文敏淚如雨下,好半晌,也沒從顫抖中恢復過來。
驕做美麗的她,自幼便是萬眾矚目的核心,從沒品嚐過被人離棄的滋味,此時此刻,是比死更讓她難受的羞辱她不明白,自己哪一點不好,竟然敗在那個賤丫頭手裡?完美如万俟侯,竟對那丫頭痴情不改,絲毫不被她所魅惑。
她不敢相信,自己盛裝打扮,施盡媚術,也換不來他一眼的青睞,所有的巧笑都似空氣,扣不開他半點心扉。
她不服!她要讓這對自以為是的情人下場悽慘,否則難洩她心頭之憤。
五年了,喬溪澈從沒出過宮,這是第一次聞見宮牆之外的氣息。
她沒想到他會帶著自己微服私訪,曾經有幾次,他也去過宮外,兩月不回,可從沒帶上她,彷彿去往的是一個絕密的所在,哪怕她是他的“影子奴婢”,也不能知曉。
這一回,不知怎麼了,他執意與她同行。
車輪轆轆,她隨他行了十日,終於到達一個地方。
這裡,大海近在咫尺,有臨時搭建的茅屋在夕陽映耀的餘暉中點綴沙灘,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蔚藍在海與天的交界處盡情暈染,其間,泛起銀色波光。
“好美啊!”她駐足觀賞斜陽,讚歎道。
已經不知多少年,沒看到這樣的景色了。小時候,父親常常帶她到海邊玩耍,教她游泳泛舟,此刻,又勾起往昔記憶。
“喜歡這兒嗎?”万俟侯站在她身邊,輕輕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她覺得奇怪,所謂的微服私訪,卻並不涉足人群密集的市井,而是來到這廣袤無垠的海邊,這是何故?
“你看,那邊有幾座島嶼。”他指點道:“那兒,是咱們東楚的絕密之地。”
“絕密之地?”喬溪澈愕然。
“對啊,你可知道,咱們東楚盛產什麼?”
“珍珠。”她思索片刻,答道。
“沒錯,”万俟侯笑了,“咱們東楚雖然貧弱,可是每年產珠成千上萬,銷往中原,賺得重金,支撐國庫。難道你從不覺得奇怪,為何別國不像咱們這般珍珠豐盛?”
“因為咱們的海域好啊。”她傻乎乎地答。
“呵,再好的海域也不可能自然產出這樣數量龐大的珍珠,實話告訴你,”他在她耳邊低語,“咱們的珍珠,是養的。”
什麼?她聞言大驚,不解其意。
都說珍珠難採,生長在極深的海底,有蚌殼相護,歷經千年,才能成形。她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養珠之說,簡直天方夜譚。
“那幾座島嶼,便是珍珠的養殖場。每一年,將幼小的珠蚌放入水流平穩的海底,待其漸漸長大,吞食海塵,日衝月洗,塵便變幻為珠。這養珠的法子,是太祖皇帝想到的,他寫下秘方,召集死士來此,經歷數十年的工夫,終於養出與天然相差無幾的珍珠。之後東楚國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