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不已的黃姨娘,帶著璞玉,還是走了。
走了好遠,她仍舊聽見黃姨娘的哭喊聲、咒罵聲從身後傳來,只是,自作孽不可活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很多事情有因必有果,如今落到這樣的下場,又能怪誰呢?
只是璞玉卻是有些聽不下去了,皺皺眉,低聲道:“這黃姨娘平日裡討人厭,方才看著她那樣也是可憐得很,不過只是個姨娘罷了,之前再怎麼風光無限,可得了主一句話,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連個轉寰的餘地都沒有。”
“怎麼,你心疼她呢?”秋娘覺得有些啞然,就是這些日,璞玉就不知道受了黃姨娘手下人多少刁難,這般心軟,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
璞玉搖搖頭,可轉而又點點頭,輕聲道:“最開始瞧著她那畏畏縮縮的樣,覺得心裡頭出了口惡氣,只是後來又覺得她有幾分可憐,說到底她也是想趁著病了揚眉吐氣罷了,卻鬧成了這般模樣,按理說湖邊是不準人再去了,誰能夠想到英國公府的少爺掉下去了呢?唉,說白了,那黃姨娘運氣也是差了些。”
“你倒是有意思,前些日在我跟前將黃姨娘罵的像什麼似的,如今竟替她覺得惋惜起來?若真有運氣這一說,那也只能說是黃姨娘準備不足,要知道,這世上什麼事兒都有可能發生,我們能做的就是將方方面面打算到,防患於未然,若不這樣,也許下一個黃姨娘就是我了。”秋娘淡然道。
璞玉有些驚愕,道:“好端端的,姑娘說這些做什麼?您怎麼會和黃姨娘一般了,那黃姨娘是個妾侍,素來和不對付,您是崔府的大恩人,且不說老爺對您疼愛有加,這些日就連都對您和善不少,怎麼擔心起這種事兒來呢?”
秋娘苦澀一笑,淡淡道:“我也就是隨便想想罷了,你不必瞎擔心,這世上什麼事兒都不是十拿九穩的,多想些,總歸沒有壞處。”
因這黃姨娘這事兒,崔府上下頗有幾分改頭換貌的趨勢了,之前,雖說氏是崔府的當家主母,但她素來厲害,不怎麼得下人的心,反觀笑面虎似的黃姨娘,整日笑呵呵的,再加上有兒傍身,所以暗地裡籠絡了不少有實權的管事媽媽婆們。
而如今,黃姨娘被禁足半年,崔成豪又被養在了氏名下,日後想要翻身也只能等到英國公府倒了,想想,她這輩也算是沒有出頭之日了。如此一來,原本屬於黃姨娘那一黨羽的人便漸漸散去了,明裡暗裡都有像氏心腹交好的趨勢。
如今,王媽媽和玉沉正扶著氏在花園散步,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些日,崔淑婕聽話了,黃姨娘倒了,崔成豪也養在了她的名下了,她只覺得心裡積攢多年的怨氣一下舒坦了,就連身也好了不少。
王媽媽將這些事兒當做趣話講給氏聽了之後,氏卻是冷冷一笑,看著腳邊開的正好的玫瑰花,譏誚道:“這些丫鬟婆倒是有眼見力,當初見著黃姨娘得寵整日在黃姨娘跟前討好獻媚,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如今見了黃姨娘倒了,就想著來找我,以為我會要她們?王媽媽,這些日你好好清點一下,將之前和黃姨娘交好的那些丫鬟婆該賣的賣,該處置的都處置了,省的日後看了心煩。”
王媽媽有片刻的遲疑,窺了氏一眼,試探說道:“,這,這好像是有些過了,如今黃姨娘被禁足半年,正是您籠絡人心的好機會……”
“籠絡人心,我為何要籠絡人心?不過都是些崔府買來的下人,有什麼可籠絡的?”氏出身好,眼睛向來長在頭頂上,自然不會將下人放在眼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