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枯木,花縱然接上,也為時已晚。花也會枯死。我們只能勸說師母接受。”
“倘若花姐替代了趙閒雲的位置,那趙閒雲在這個家裡算什麼?”
“師母只能離開這裡,對外宣稱她已經病故。”
姥爹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很為難……我會幫你照顧好師母的。”子非也不忍心地說道。
姥爹抬起手朝子非擺了擺,說道:“不必多說了。我再想想。”
“我看師母面色極差,今天我們說話的時候她都能睡著,恐怕時間緊迫……”
姥爹道:“我再想想吧……”
子非見姥爹不做決定,便說道:“嗯,師父再考慮幾日。今晚就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對付弱郎大王呢。”
姥爹勉強提了提精神,說道:“對了。說到明天對付弱郎大王的事情,我想問問你,你覺得赫連天說的那個方法可靠嗎?”
子非道:“我覺得可以一試吧。師父你當年就是用這種方法將寺廟裡的弱郎引入河中的,說明這種方法可行。這次我們將他引到畫眉村的池塘邊來,只要能將他弄進池塘裡,應該能將它制服。”
“那就試試吧。”姥爹說道。
說完,姥爹從子非的房間出來,子非送姥爹到門口。
“師父……”子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姥爹轉身,問道:“怎麼了?有什麼話儘管說。”
“其實今晚你問我恨不恨你的話,兩千年前的某一個夜晚,你已經問過我一次了。”子非說道。
“哦?”姥爹驚訝不已。
“那時候我說我恨你。”
姥爹愣住了。
“所以……你臨死之前封存那一世的記憶,我想更多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吧。今晚你說要是你對子魚沒有任何情愫就好了,我才猜想你封存記憶就是為了不再掛念子魚,也不讓子魚掛念你。”
姥爹淡然一笑,說道:“是啊,也許我是這麼想的。”
“可是這並沒能阻止你們互相牽掛。我上一次見到你,是跟著小米的紙人找過去的。她對你無意識的牽掛都如此強烈,讓我因為說恨你的那些話而羞愧。那一刻,我知道我對小米的牽掛遠遠不及小米對你的牽掛。”子非語氣哽咽起來。
姥爹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子非的肩膀,說道:“孩子,沒事的,都過去了。”
子非點點頭,抑制情緒道:“嗯,都已經過去了。可是我今天看到這些人,今晚說起這些話,讓我覺得我其實沒有活多少年,沒有經歷多少代人。那些事情就像是不久前發生的一樣。”
姥爹笑了笑。
“師父,今晚的話都是我的真心話。我明白了,醒悟了。我不恨你。這次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不恨你。”
姥爹又笑了笑。
“師父,我……”
“子非,不要說了。我明白。”姥爹說道。
兩人在門口外默默站了一會兒。夜空的月亮如同煤油燈一樣照射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地上是他們兩人的影子。影子也是默默的。
一隻不知名的鳥撲稜撲稜地飛來,落在屋頂的邊緣上。它看了看下面的兩個人,又撲稜撲稜著飛走了。
姥爹看著鳥飛走,打破沉默道:“好了,回屋去睡吧。”
子非回屋,關上了門。
姥爹深深吸了一口帶著夜晚獨有涼意的空氣,然後緩緩吐出,然後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才走幾步,姥爹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簷下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就算不看那個身影,她懷裡白色的一團也太顯眼了。
“小米?”姥爹對著屋簷下的身影輕聲道。
小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