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響後顧秦才看見樓道處出現程景行磨磨蹭蹭的身影。他坐在靠近走廊的窗戶底下，一邊手搭在課桌上，拿下巴指了指向這邊走來的程景行，&ldo;看見沒，我過命交情的兄弟。&rdo;

陳航心上咯噔一下。

完了。

程景行是繞到後門進來的，路過前邊的窗戶時，走在風中衣袂翻飛的模樣，吸引了不少姑娘的注意力。

他在門框底下站定，偏了偏腦袋，吊著一邊嘴角。

陳航這會兒慫得不行，張了張嘴就要解釋。程景行的拳頭就揮了過來，他猝不及防，被掄倒在地上。班上的女生們少見這樣的事兒，都尖叫起來。

顧秦和他帶來的人就在一邊看著，和陳航交情好的人自然不敢上去幫忙。

程景行把手踹在口袋裡，一步一步走向陳航。步伐從容大氣，彷彿是民國時期的軍閥位在佇列之首。即使不著軍裝，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而他的眼裡，是殺伐果斷。

他抬腳，再落下。菸灰色的匡威高幫踩在陳航的手腕上，腳尖一碾，陳航便疼得直不起身子，匍匐在地上慘叫。

顧秦從來只見程景行與人幹架時的下手狠辣，倒是沒看過他這樣折磨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真是身與心的雙重摧殘。

到底是在學校裡，顧秦攬了攬程景行的肩，&ldo;得了得了，聽力呢，咱出去說。&rdo;

後邊的事情就很簡單了，程景行和顧秦只需要把手踹在兜裡看著就行了。

程景行坐在位置上盯著白恬的後腦勺一整節課，不知道該說這姑娘是真的乖還是真的狠。整四十五分鐘裡，當真是一次都沒有回頭看他。

期間，有一次她的後桌戳了戳她的後背，要問白恬一個沒聽老師講明白的問題。她轉身，和後桌講完之後，逕自轉了回去。目光沒有絲毫偏轉到他。

他微微嘆息，推開椅子往外走。

他的手指輕扣白恬隔壁的兩個女生的課桌，&ldo;讓一讓成嗎?&rdo;

早讀課的事情剛剛她們還在討論，見他此刻和顏悅色地站在旁邊，倒越來越有點脊背發涼，忙站了起來給他讓座。

程景行沖白恬輕輕喊，&ldo;白恬，過來。&rdo;

白恬瞄了他一眼，打算把手裡這一行字寫完再理他。程景行見她那副模樣，以為是她懶得搭理自己。

嘴裡不耐地&ldo;嘖&rdo;了一聲，往她那跨了兩步，伸手，把她夾起來就往外走。

&ldo;你這小姑娘脾氣挺差啊，我讓你過來，你老大不樂意了……&rdo;

一路唸叨著把白恬拐到走廊盡頭的樓梯間裡才鬆手，白恬使勁拍了拍程景行的手。

白恬大喘了幾口氣才說話，&ldo;你再晚一點鬆手，一起命案就這麼發生了。&rdo;

程景行從打完架心裡就燥得慌，單手捧著她的臉，偏腦袋，湊近。

&ldo;給我親親?&rdo;

第12章 11月15日

他的語氣不是平常的輕挑，是很正經地在詢問。

就好像只要得了她的同意，他就會落下一個吻，如果她不同意，他也不會強求。

有點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白恬這一會沒有和之前一樣果斷的拒絕，就著那個姿勢看他。

才八點，太陽都還沒從雲層後邊探出來。一點點微弱的光透過樓梯間的窗子打進來，照不亮這一小片地方。

可能因為是早上，他的身上還沒有菸草的味道，只有橘滋髒話的中調環繞在周圍。

他今天穿了外翻領是白色羊羔絨的黑色皮夾克。白恬一下子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