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李未央控制住自己的心虛,飲下一口甘甜的梨花酒,酒入心而安神,到了心田,生出絲絲暖意。
“啪。”
酒杯在桌上激出一聲脆響,吸引了許多目光,德妃臉色更加難看,而蓮妃只是不緊不慢的酌了一口清酒,才淡淡道:“德妃姐姐這是怎麼了?”
“我一時不小心,摔了酒杯。”德妃強笑著道,今天為了對付李未央,她已經失了儀態,萬不能再露出絲毫的不滿了。
“哦?”蓮妃聞言在德妃臉上輕撇一眼,似笑非笑道,“那德妃姐姐可要小心,別再摔了佳釀。”隨後,她口中再無其他的言語,似乎並不在意德妃的失態,已經又把所有的精力投在了場中的歌舞上。
德妃的臉色越發蒼白,周圍的人心中都是想法各異,唯獨七皇子拓跋玉,面上露出擔憂的神情。母妃再不好,都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能不擔心呢?
李未央遠遠瞧見,卻不過冷笑一聲,就轉開了目光。在她眼中,德妃剛才還有閒心落井下石,只怕很快就是死期將至了。
酒過三巡,歌舞之樂也沉沉緩下去,靜夜的涼風一重重拂上身來,皇帝卻興致極高、龍心大悅,大聲道:“蓮妃這出舞排的甚好,來人,賜清龍酒。”此言一出,皇后和德妃同時變色。清龍酒乃是前朝皇室秘釀,延年益壽、養身補氣,歷年來為皇帝一人獨享,連皇后都不曾享受過,今天居然莫名其妙賜給了一個妃子,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可是這種場合,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插嘴。
太監手裡捧著清龍酒,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送到蓮妃的面前。蓮妃笑面如花道:“陛下,臣妾身體如今怕是不能多飲——”
皇帝笑道:“你徑直喝一口就是,剩下的朕來代勞。”這樣的恩賜,簡直是已經到了巔峰,皇后的臉色卻突然恢復了平靜,只是冷笑一聲,並未作聲。
蓮妃微笑著從太監手中接過酒,正要喝下,卻突然驚叫一聲道:“陛下,您瞧!”皇帝看了一眼,卻是一隻小小飛蟲不知何時落到了酒水裡頭,他剛要動怒,卻見那酒水很快泛出了一種死灰色,皇帝一把打翻了酒杯,怒聲向太監總管道:“這是怎麼回事!”
太監總管周象一愣,隨即跪著爬到酒杯跟前,扶起酒杯一看,卻見到那小蟲子已經死在了酒杯之中。真的就像被人當頭澆了一瓢涼水,渾身猛地一顫,臉色都灰青了,張口結舌地說道:“陛下……這蟲子或許是饞酒,醉死了——奴才立刻派人仔細查驗。”
在座之中,太醫院陳院判聞聲快步而來,道:“請陛下容臣一觀。”皇帝點頭,陳院判立刻仔細將那小蟲的屍體取來一看,隨即面色大變道:“陛下,這蟲名為酒惡,最喜歡寄居於酒中,決計不會被酒毒死,請陛下下旨,允許臣詳細地查驗這酒水。”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皇帝、皇后、太子等人的臉色越來越陰沉,李未央看在眼中,卻不由掩住了眼底的冷笑。很多時候,做皇帝都不如平民百姓,動不動就是刺防毒酒,活的膽戰心驚。
良久,陳院判才開了口:“這酒有毒。”
“不!不可能!所有的酒都是用銀針查驗過的!”周象不由道,前朝喜歡讓小太監來驗酒,只是這種法子過於殘忍,而且很多毒藥是慢性的,很難立刻查驗出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今朝開始用銀針、銀筷子和太醫院提供的一些藥物來驗毒。今天這清龍酒,自然也是經過無數程式才呈獻上來的,怎麼會被人下毒呢?
陳院判搖了搖頭,道:“鶴頂紅加鷓鴣霜,還都是雙份的,夠毒死一頭猛虎。鶴頂紅顏色鮮豔且有微微腥氣,鷓鴣霜卻有微微甜味,兩者中和在一起,恰好暫時壓制住彼此的毒性,便是用銀器也是測不出來的,喝下去的人不會立刻中毒,不容易被察覺,但不出三天毒性便會徹底爆發,毒性更是加倍的厲害,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