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言之鑿鑿……太子不由得開始猶豫。
拓跋真慢慢道:“蓮妃若是慕容氏遺孤,那上次的刺殺必定和她有關。她不過是在父皇面前作了一場戲,故意讓人以為她忠心為主,實際上——一切都是為了對付蔣家罷了。而偏偏,她又是拓跋玉送給父皇的,若是能夠證明她的真實身份,父皇會怎麼看待七皇弟呢?會不會覺得他是別有居心?到時候,他還會這麼信任他,對他委以重任嗎?”
如果讓皇帝知道慕容心的真實身份,第一個就會懷疑到周大壽的身上,而周大壽和拓跋玉、李未央都是聯在一起的,遷出蘿蔔帶出泥,誰都跑不了。
現在太子面臨著艱難的抉擇,他不敢相信世間竟會有如此大膽的陰謀,一個亡國公主居然會跑到皇宮裡埋伏在皇帝的身邊,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尤其她還懷了孕,分明是想要篡奪皇位、伺機報仇啊!而且她這麼久也沒有被戳穿。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該如何是好?他有兩個選擇:一是冒險相信眼前這個女子,戳穿慕容心的陰謀,但這樣實在太冒險。二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渾渾噩噩做自己的太子,等著拓跋玉不知哪天奪走他的皇位。政治鬥爭之殘酷無情,但一旦親歷其中,也難免驚懼寒冷,他不免渾身發涼,很難做出抉擇。
太子無力地道:“你容我想一想。”
拓跋真一笑,他知道,這是太子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了。所以,他看了一眼屏風的方向。
就在這時候,蔣蘭果真按捺不住走了出來,淚眼盈盈地跪倒在太子面前:“蓮妃的陰謀都是針對蔣家,如今我滿門皆亡,定是與她有關,求殿下為我報仇——”
一時之間,太子心亂如麻。他側著臉,有些迷惘地望向拓跋真,但見他的臉上神色從容,充滿信心,太子一狠心,終究點了頭。
從太子府出來,拓跋真的臉上一直帶著完美的微笑,他知道,拓跋玉完了,李未央也完了。只要在皇帝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一切都沒有挽回的餘地,不管這個冷悠蓮的證詞是否為人所相信,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向來強悍剛硬,以天下為砧板,以眾生為魚肉,不管是誰擋在了他的面前,都必須毫不留情地除掉,哪怕那個人,他真心愛慕著。
忐忑的冷悠蓮還是不敢置信自己的好運氣,就在剛才太子盯著她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會被太子殺掉,因為那眼神充滿了懷疑,她是知道這些上位者的,翻臉無情的多得是。她擔憂地問道:“三殿下,太子真的相信我說的話嗎?”
拓跋真看著她,露出一個笑容:“他信不信,重要嗎?”說著,他大笑著離去。冷悠蓮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更加疑惑和忐忑了。她根本無法明白拓跋真的心機,也沒辦法理解太子明明並不完全相信卻還是答應了。實際上,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否讓皇帝相信如今的蓮妃就是慕容心。
李府的日子還是和往常一樣,蔣月蘭變得安分守己,每天只顧著清點地震後李家的損失,偶爾會去四姨娘的院子裡看一看敏之,其他的時間都守著自己的院子不說話,李未央看的出來,經過那件事以後,她對李敏德已經死了心,平日裡哪怕看見也不過一低頭,就過去了。
想到當初她那樣勢在必得的模樣,李未央不由得心想,果然那句話是對的。
世界上就沒有不會變化的東西。
她倚在湖邊,就著蓮花翡翠小碗在餵魚。開春以後,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湖邊的冰層開始化了,慢慢的金魚開始浮上來咬魚餌。
白芷悄聲道:“小姐,馬上就要下雨了,咱們回去嗎?”
李未央看了一眼天色,的確是很陰沉,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如今大曆的局勢,也如同這天氣一般,危機四伏,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著她。就在這時候,李未央卻突然看見蔣月蘭從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