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議的。然而越西堂堂的晉王殿下,居然如此畏懼自己的王妃,身邊甚至連一個懷孕的舞姬都不敢留下,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送給秦王,可見裴後的權勢盛到了何處。
“他這樣做,也不怕別人嗤笑。”郭夫人看著晉王的面孔,嘆了一口氣。
恥笑?恥笑比得上性命重要麼?李未央勾起唇畔,將自己的愛妾送給人,這女子還是懷著身孕的,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然是裴家聲勢太大的緣故,另一方面,晉王知道自己把桃夭送走的代價是什麼,卻也要裝作若無其事,可見他是多麼隱忍的性格。這樣的人,跟當年的拓跋真又有什麼區別呢?李未央再一次看了晉王一眼,卻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一絲無奈與悲涼。
不,他們分明不同。若是拓跋真,一定會殺掉桃夭來討好王妃和裴後。一個妾和孩子又算什麼呢,只要有必要,他就是這種六親不認的人。可是晉王卻選擇將心愛的人送給別人,這對她和孩子,未必不是一種隱形的保護。這樣一想,李未央的目光便在晉王和秦王之間遊移不定。秦王這樣欣然接受,是否早已是設計好的一齣戲呢?原來越西皇室竟然如此複雜,若果真如此,可就有好戲瞧了。
此時,太子率先站起來,對著裴後道:“母后,這一杯酒,兒臣敬您。”裴後笑著飲了酒,諸位皇子們便也紛紛站起來向皇后敬酒。裴寶兒見眾人一一敬過,便微笑著站起身,道:“諸位殿下都去敬酒,我也不該失去禮數才對。”她說著,舉起了酒杯,向裴後遙遙相助。裴皇后微笑,向她招了招手。
裴寶兒面上一喜,立刻離開座位,可是經過李未央桌子的時候,卻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突然腳下一絆,酒杯竟然一下子灑了過去,郭夫人看見那酒灑了過來,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擋一擋,便見到李未央那華麗的錦衣突然溼了一大片,郭夫人面色一變,趕緊用了帕子去擦,回頭道:“裴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寶兒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十分抱歉地看著李未央,趕緊解釋道:“郭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郭夫人的聲音幾乎結冰:“你看她像是沒事的樣子嗎?!”靜心準備的宴會禮服全都毀了,這是極端失儀的事情,怎麼可能沒事?!看到女兒一身好衣服都給毀了,郭夫人心裡十分惱怒。
裴寶兒眼淚汪汪地看了一眼李未央,又看了一眼其他人,道:“我……實在抱歉,可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看到這種情景,微笑道:“不過是一場誤會,郭夫人何必動怒呢?”他的神情十分自然,彷彿是在調解糾紛,可是誰都知道,他和裴寶兒是表兄妹,關係自然非同一般,說的這話聽起來不偏不倚,卻彷彿是向別人說明郭夫人小題大做了。
這件事原本就是裴寶兒的錯,她原本都沒有摔跤,不過是故意想要讓李未央出醜。雖然在宮中一舉一動都要儀態萬千,但她的裙襬長,走路的時候要保持儀態,不小心踩到裙襬也是十分正常,所以正巴不得李未央發怒才好。這樣她才能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這一邊……裴寶兒的眼睛裡迅速積蓄起眼淚,道:“太子殿下,都是我的不是,您千萬不要怪罪郭夫人——她也是心疼女兒。”
這話說的很是得體,當下贏得很多人的好感。周王元棋生得十分溫柔,是所有皇子之中最為秀美的一個,又是周淑妃的第二個兒子,與秦王元宏一母同胞,此刻看到這情景,不由同情起美貌的裴寶兒來,主動開口道:“郭夫人,不過是一點小事,你也不要為難裴小姐了。”
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都有憐香惜玉的心,最受不了柔弱的女子,尤其裴寶兒還生得如此美貌,在座的男子或多或少都有點心動,只有元烈冷笑一聲,在他眼中,裴寶兒和當年的李長樂一樣,都是真正的蛇蠍美人。他這輩子,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女子……或者說,凡是跟李未央不和睦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