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竟然要杖斃那個丫頭,就實在讓他這個大夫於心不忍了。若是李大夫人的胎兒真是被惡人所害,卻連累一個無辜的丫頭死去……所以,他才開口說了這番話,希望李家三思而後行。
就在這時候,原本躺在床上的蔣月蘭失聲大哭:“老爺,老爺,你要為我做主啊!原本孩子都是好好兒的,可今天晚上就沒了,一定是有人故意害我!”
榮媽媽也一邊擦眼淚一邊道:“夫人,快別說話了,趕緊歇著,養一養身體。”
蔣月蘭邊哭邊道:“養好身體有什麼用,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沒了……”
榮媽媽便一咬牙,快步走過來,跪倒在李蕭然的面前:“老爺,您是知道的,夫人身子骨向來好,有個小病小災的也不常吃藥。自從懷孕後,夫人向來便只喝些滋補養胎的藥湯,雖然時常有些不適,卻也是懷孕的正常狀況,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又怎麼會無緣無故掉了孩子,一定是有人作祟啊!”
李蕭然便看向王太醫,道:“您在宮中呆久了,依您看,這究竟是什麼緣故?”
“我懷疑,夫人是誤用了麝香。”王太醫慢慢地道。
“麝香?”話一出口,李老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面色開始變得鐵青。
李蕭然疑惑道:“怎麼會有麝香呢?”
李未央卻慢慢的擰起眉頭,道:“榮媽媽,母親平日裡,有燃香的習慣嗎?”
榮媽媽趕緊道:“懷孕的人萬萬不可用麝香,這是忌諱,夫人一向敬而遠之,咱們斷不會讓夫人碰到這種東西啊!”
李老夫人一臉神色凝重,一眼不眨的盯著王太醫:“正是如此,這裡是不會有麝香的!您說的,可有證據?”
王太醫點頭,道:“夫人脈相浮動,身上燥熱,我見過先帝爺的四位妃子,都是因為誤用麝香才會流產,這次夫人的症狀和她們一模一樣。”
蔣月蘭就看向李蕭然,目光先是期盼再是可憐,到最後,只剩下無比的柔弱,彷彿全部的希望都在李蕭然的身上,指望著他主持正義。
“將夫人身邊近身伺候的丫頭一併帶上來。”李蕭然冷冷地道。
這就是下定決心要審問了,李未央垂下眼睛,冷冷一笑。李蕭然對子嗣的重視遠遠超過一般人,經過之前一個大夫人的事情,他更是恨透了謀害他兒子的人,現在,是迫不及待要抓到兇手了。
一屋子的丫頭都跪倒在地,老老實實地低著頭。
“你們如實交代,夫人近日可是使用了什麼香料?”李蕭然慢慢道。
“回老爺,夫人用的每一樣東西都有記載,奴婢從管事那裡領了來,便全都記錄在冊了。”阿蘿是蔣月蘭的貼身婢女,此刻恭敬道:“從夫人懷孕開始,所有的香料就都不用了,就連夫人屋子裡掛著的檀香串子也怕有不好的地方,奴婢給取了下來。”
李蕭然盯著阿蘿,道:“平日裡夫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你們經手的,旁人根本沒辦法碰到!不是你們疏忽又會是誰呢?”他惱怒歸惱怒,但卻也不糊塗,李未央根本沒辦法插手蔣月蘭的吃穿用度,那蔣月蘭又是怎麼碰到麝香的呢?
阿蘿絲毫不慌張,眼見李蕭然疑心的盯著自己,叩頭道:“奴婢的確是負責夫人往日的生活,從不假旁人之手。正因為責任重大,奴婢才小心翼翼,絕不會犯了疏忽這樣的大錯。”
“老爺,阿蘿對我忠心耿耿,做事又十分細心,我是信得過她的,況且,這麝香是打哪來的,如何我會沾上了,卻絕不可能是我屋子裡的人犯錯,我雖然平素待人謙和,也斷斷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蔣月蘭紅著眼眶,楚楚可憐道。
李蕭然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或者是她們無意中接觸到……”
榮媽媽適當插嘴道:“老爺,這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