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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身邊,百毒不侵,與世無爭。最近她正在抄寫佛經,越寫心裡越寧靜。

滕久站在她身邊,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心想她應該也是個才華不俗的女子,常年隱居在宵衣殿也有點委屈她了。他雙手負背,望著前面層層疊疊的金瓦碧燈,“春宴的事情,由你負責如何?”

許昭容微微詫異,但是她很快斂了表情,“陛下,這些事都是蘇苕妃子管的,昭儀不可逾制。”

“如今後宮只剩下你二人,孤不可厚此薄彼。”滕久留下這句讓許昭容浮想聯翩的話便大步離開了偏殿。許昭容對著他的背影慢慢行了個禮,“謝陛下。”

春宴這個訊息傳到明苕殿的時候,蘇苕妃子正在處理江修媛發喪的事情。她坐在窗前,紅木方桌上擺著筆墨,淡色帖子上寫著蠅頭小楷。她看了看,然後才抬起頭,漫不經心地說道:“陛下既然交給昭容姐姐辦事,我們看著便是了。”

說著,她順手將手裡的帖子遞給旁邊的姜柔,“去,照這個去做。”

姜柔溫順地應下來了。

***

蘇長久補了個眠,睜眼便看到床頭蹲著一隻白貓。

小貓見她醒了,撲上來咬住她的衣袖,又要拉著她走。長久只好爬起來,簡單地收拾了下,又跟著小貓走去。這次它帶著她跑到了藥圃。冬天正慢慢過去,田裡隱隱有春天的痕跡。

藥圃裡忽然多了很多人,都在幫忙種藥材。崔判官正望著田裡剛剛發芽的綠苗,其實他心思有些恍惚,蘇長久走到他身邊都沒有發覺,直到毛茸茸的小東西撲到他懷裡。

他回過神來,小白貓圓溜溜的眼睛正盯著他。

蘇長久看到侍從抱著剛才地裡挖出的茉莉之類的植物走來走去,“內殿裡要這麼多花做什麼?”

崔判官將貓擱在地上,無精打采地說道:“春宴快到了,負責擺宴的尚宮大人就讓底下的人到這裡移植一些花過去。蘇姑娘,反正你閒著也沒事,就過去幫忙吧。”

自從皇帝病癒,她這個“藥引”好像也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了。按照王提點的意思是:先養著。誰也不知道皇帝的血癥什麼時候會復發,他的病一夜之間忽然好了,主治醫官也感到很神奇。最後到了白塔祭司一設卦,白髮白鬚的老頭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原因,只說天機不可洩露。

太醫院的人就從來沒把這些怪力亂神的祭司們看在眼裡,見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心裡這才沒有那麼憋屈。

蘇長久蹲下來看了看藥苗,見長勢良好,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道:“好啊。到時候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說。”她挽起袖子,就要去打水澆花。崔判官連忙拉住她,“不急,你先去看看那些移植的花苗,春宴擺在玉蘭殿。”

拿著崔判官的令牌,蘇長久跟隨那些侍從來到內殿的玉蘭殿。這座宮殿前面有個寬闊的平臺,是擺宴的地方。而帝后坐的位置偏高,殿內殿外都種滿了玉蘭樹。算算日子,這玉蘭樹要開花的時令也要到了。

此刻玉蘭樹還都是光禿禿的樣子,只有枝頭出現了幾朵花苞,含羞未放,在冷風裡微微顫抖。蘇長久還從來沒有到過這個玉蘭殿,她看到這些植物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看。

玉蘭殿裡還種著各類奇花,這裡不住人,只有尚花女史帶著幾個小宮女在料理。尚花女史就是玉蘭殿裡的最高女官,精通各種草木培植,宮廷的植物都由她負責管理。此刻她正在後院梅林裡裁剪幾條梅枝,然後傳送到各個宮殿觀賞用。

蘇長久踩著一地的落花,終於在梅花深處找到了這個久聞大名的尚花女史。

只見她發上只挽了一枚木質簪子,髮絲垂在後腰。高腰束裙,裙襬下露出鹿皮小靴。歐苒華正踮著腳尖,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枝梅花。嫣紅的梅花瓣紛紛落下,落在她滿頭青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