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還有,不管怎樣,你到底在哪兒?
但他不能整個早上都在想格蘭傑,他得出去看看情況。也許這只是一場噩夢。德拉科好奇地開啟小屋的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遠方的城堡。一座城堡!我應該在那裡!
他動身朝城堡走去。沒一會兒,身後傳來一聲大吼。是希柄斯。那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德拉科將鐵鏟整齊放到角落,在外頭的石子路上擦他的靴子。另外三個小夥子也在幹同樣的事。工作似乎越來越糟糕了。昨天,希柄斯要他們為今年的豐收新建一座穀倉。莊園的領主想要更多的土地。德拉科對搭建一竅不通,自然收到了一大通責罵。當他回嘴的時候,希柄斯抽了他一耳光。
噩夢裡最糟糕的一部分是他知道了莊園領主是薩克福的格蘭傑勳爵。德拉科縱聲大笑。他明白這是一出什麼好戲了。迄今為止,他還沒想過要去看一眼刻板的女生學生會主席格蘭傑,但他一直睜大眼睛留意著。現身吧,現身吧,不管你在哪兒。
德拉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大家都還管他叫德拉科·馬爾福。如果他穿到了別人身上,那他自然應該有一個不同的名字、不同的身份不是?顯然馬爾福家族裡沒有人當過園丁小工不是?
他感覺著脖子上圖章戒指的重量,它就藏在襯衫下面。德拉科將它用皮繩穿起戴著,以策安全。園丁小工手上要是戴著這麼一枚名貴的戒指會很奇怪。然而它能時刻提醒他,他肩負著重振馬爾福之名的重任,如今它還能提醒他一個令人安慰的事實:他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個時間,不屬於這段生命。沒有一個馬爾福曾經淪落到這樣一個地步。發生什麼事了?盧修斯從前常常告訴他,馬爾福延續了八個多世紀的富有和權勢。他要是能到霍格沃茨去就好了,那他就能表明身份……他們就能知道他在這裡!格蘭……但他沒帶魔杖……有一個念頭始終在他腦中打轉:怎樣才能回到未來?
“啊呀!”他疼得驚叫起來。
“又在做白日夢?你是這裡最差勁的小鬼。再不打起精神來我就剝了你的皮。凡侯帕打從一開始就不該僱你,天知道他怎麼就揀了你這麼一個傢伙回來。”
德拉科一臉慍怒地彎腰看向腳下的藥圃。在他的左邊,另一個園丁小工托馬斯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土包子!德拉科惱怒地想。我不需要土包子的同情!
他看著希柄斯走到另一邊,去打克里夫頓的頭。流經德拉科的怨憤如此強烈,他狂怒地拔起藥圃裡的雜草,就像他要赤手深翻土地以便“休耕”一般。草藥會在這裡紮下根去,下週就能長出苗來。這是艱苦繁重的工作……但他很快就投入其中,狂怒地拔草能讓他宣洩憤怒和不安。
泥土的氣味潮溼馥郁。德拉科從未像這樣靠近大地。他沉浸於那種黑黝黝的泥土在指間的感覺。快意而純粹。奇怪,他想,我居然在享受這種卑賤的差事。
他如此沉醉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正在花園一角看他的少女。少女提著裙子,向他走來。
直到她走到了他的身邊,影子投到面前時,德拉科才抬起頭來看見了她。
五月的陽光下,他眼前的少女閃耀著青春的美麗。她濃密的栗色秀髮用珍珠和緞帶編起,繞在頭上。華貴的橄欖綠色緞袍上,還裝飾著上好的花邊,輕柔地勾勒出少女的曲線。白膚勝雪,粉紅的臉頰散發出健康的氣息。她帶著一種薰衣草和香料一般的甜蜜芬芳。她正看著他,深琥珀色的眼睛睜大,滿是驚訝。
她是他回到過去以來所見最美麗的景色。也許還是他一生所見最美麗的。
他眯起雙眼。
“是你!”他大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①:1485年8月22日,博斯沃斯原野戰役裡,亨利·都鐸(亨利七世)打敗理查三世,理查墜馬戰死。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