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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到了客房,這才發現,屋子裡的納蘭雪身上滿是斑駁的血跡。趙月輕聲地道:“納蘭姑娘上一次受到的傷還沒有痊癒,這一回又將她舊傷打裂了,剛才大夫說情形很險,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李未央面色一變,隨即冷聲道:“你去將母親和幾位哥哥全都請來吧。”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到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進了屋子,不是郭衍又是誰呢?郭衍慌亂之中卻被椅子絆倒,整個人摔倒在地上,衣裳都被勾破了,他顧不上擦傷和疼痛,一下子撲到在納蘭雪的床邊上,整個人篩糠一樣顫抖不止,那神情極為震撼。
李未央輕輕地別過了眼睛,除了身上的傷口之外,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差,竟然用鐵鉗在納蘭雪柔嫩的臉頰之上作惡,以至於她那一張容貌變得極為可怖,多麼溫柔可人的一張臉啊,竟然變得血跡斑斑,形容可怕。李未央不知道這樣的傷口能不能再痊癒,現在早已不是考慮容貌的問題,納蘭雪傷成這個樣子,能把命保住就不錯了。她沒有想到陳冰冰竟然會做到這個地步,將對方傷到如此不說,竟然還毀了她的容貌,這樣的傷口多麼的可怕,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就是毀了納蘭雪的一生,納蘭雪明明已經想要放棄一切,就此離開大都,陳冰冰為什麼不肯放手呢?
裴後太聰明瞭,她準確地算準了每一個人的心,不動聲色,手不沾血,便已經讓他們互相廝殺,鮮血淋漓、傷痕累累……而李未央再如何聰明,也沒辦法控制陳冰冰的嫉妒,納蘭雪的倔強,更加無法要求郭衍轉過去愛陳冰冰。
郭衍緊緊地握著納蘭雪的手,像是看不到她的容貌已經毀了,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納蘭雪的面上。可是這也沒有辦法,讓躺在床上的人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這個人佝僂一團,渾身都是血跡斑斑,李未央的五張六腑霎時緊緊揪在一起,彷彿看到的不是納蘭雪,而是當初躺在那裡奄奄一息的自己。
“都是我的錯。”郭衍的聲音像是隨風斜飄的雨絲,凌亂而悲涼,“我以為只有趕她走,她才能得到最後的解脫,卻沒想到會將她逼到這種地步。”
李未央沒有回答,她只覺得郭衍的懺悔來得太晚,一時之間,整個屋子裡都是一片死寂。
等到郭夫人和其他人趕來,見到這一幕,面上都是無比的驚訝,郭夫人看著李未央,面上無比震撼:“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未央搖了搖頭,她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跟別人解釋,更不想再看到這一幕,因為看到納蘭雪,總是讓她想到那些斑駁的傷口,所以她別過臉去,正要出去,卻沒有想到迎面陳冰冰也已經快步地走了進來。她一見到他們,立刻劈頭蓋臉地問:“你們不是說納蘭雪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她怎麼又回來了?”她一連串的說著,神情癲狂,看起來像是一個瘋子,而絲毫沒有過去那種美麗溫柔、活潑俏皮的模樣。
李未央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卻站住了腳步。不止是李未央,其他人都是用這樣的眼光看著陳冰冰,像看陌生人一樣。
陳冰冰一時倉皇:“你們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又做錯了什麼?”
向來最喜歡陳冰冰,與她關係最好的長嫂江氏情不自禁地開口:“冰冰,你怎麼變成如今這樣的模樣,納蘭姑娘說過了要離開這裡,不會再威脅你的地位,你為何還要下這樣的毒手?”
陳冰冰震驚地看著對方,“你說什麼?”
李未央指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納蘭雪,驚異於自己,竟能這樣平靜冷淡地一字一字說著:“你沒看見嗎?她渾身是斑斑的血痕,那漂亮的臉也已經毀了,縱然你和她是情敵,也不必做到如此的地步,難道你要二哥恨你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