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不久,父皇對她恢復了曾經的寵愛,但知道真相的溫安心裡早就看淡了一切,後來父皇將她賜婚給夏府的次子,又彌補似的賜封她溫安的封號,她的一生終於就這樣決定了下來。在這夏侯府,她過著相夫教子,眾人羨慕的生活,也只有在偶爾午夜夢迴時,才會記起當年那些青蔥往事了。
自己當年便那樣衝動,如今看著長房的夏直林沖動倔強的樣子,私下其實總能感覺些親切來,這也是她今日願意跟著大伯去勸的原因。
沉思間,那身後的珠簾卻是叭噠的響著,身邊的丫頭卻是柔柔的問道:“夫人,您的燕窩已經燉好了!少爺的那份可是要奴婢送到少爺的院裡去嗎?”說話的丫頭是她這些年的貼身丫頭,放在身邊六七年了,如今也長得如花似玉的年紀,說話間眉眼裡盡是些青春的風情;原本這丫頭的模樣她是極滿意的,可是這時候一看著這笑容,便覺得與記憶裡那個女人模樣兒長得有些相似了,頓時心裡一冷,許多念頭齊齊奔了出來。
“不用了,我現在親自送去給阿軒吧!你去叫玉環過來準備一下。”溫安公主輕按眉頭,狀似無意的吩咐道。
這丫頭一懍,有些不置信的問詢,“夫人,玉環在幫夫人準備晚膳,不如由奴婢伺候夫人吧!”
話剛落音,溫安公主已經啪的一聲掌摑到了玉雪的臉上,“你這賤婢,我說的話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置疑?莫不是見我平日裡好說話,便想騎到主子的頭上了嗎?”即使說著這樣嚴重的話,溫安公主臉上卻是平靜淡然,只是微微上揚的話,已將多年來養成的威嚴盡數釋放,玉雪當即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馬上去喚玉環過來。”玉雪再傻了知道此時夫人心情不好了,現在只是有些抱怨自己運氣差,竟然撞到了夫人的槍口上,要知道夫人昨天還在誇她美麗賢惠的,原本還想攬過給少爺送膳的機會,以此多接近少爺一些,哪曉得這回踢到了鐵板。
玉環得了玉雪的警告,早將一干心思收進了肚裡,進門前連眼睛都不敢亂瞟,生怕再次惹惱了夫人,還好溫安公主方才發了一回脾氣,這時候情緒放鬆了許多,也沒有再為難她。
到了夏直軒的涵園,溫安公主已經將情緒穩定了下來,她可不想在兒子面前做什麼過分的事,免得傷了母子的感情;午後的園子裡有些靜,雖然她不大喜歡這樣空寂,但是這是兒子的院子,她沒有過多的干涉。
據遇到的丫頭所說,直軒此刻正在書房用功,溫安公主一聽頓時心情大好,別看夏直軒一直以來聰明伶俐,但是卻是機靈得多,並不願意時常像別人一般坐下來苦讀,沒想到她來探望一回能遇到兒子學習的場景,她如何不喜?
揮退服侍的丫頭,溫安公主拿著那食盒輕聲跨進了涵園的書房,果然看到了夏直軒正伏在書桌上用功,她喜形於色的走了過去,正打算出聲問詢幾句,可目光一看到書桌上的東西時,頓時臉色大變了。
直軒正在畫一幅畫,而且畫的是一個衣裙飄飄的女子,娥眉臻首、素手微揚,即使是發上不過幾杈,腰間不另多佩,但仍舊能從畫上看出這女子的絕色風采來。問題是這還不是重點,讓溫安公主這樣吃驚的原因是這畫上女子的這容顏,不是三四分、而是七八的相似於她記憶裡的那個女人!
“阿軒,這姑娘是誰?”溫安公主問出了聲,面上的平靜隱隱有些破裂的跡象。
投入專注的夏直軒這會已經發現了母親的存在,面上忍不住發紅了,既有些微微的慚愧,又有種心事被窺破的羞意,“母親,你怎麼來了?我,這畫,這畫畫的不過是我胡思亂想的畫而已。”
溫安公主自然不信,“阿軒,你對娘也要說假話嗎?我們阿軒雖然聰明,但也沒有這般奇蹟,僅僅胡思亂想就能畫出一個這般神形俱備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