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看向自己身邊單膝跪地正在報告的年輕人，俊秀的容顏，白皙的面板，李光第一次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實在想不通江南望族家的公子為什麼會選擇參軍，當他冷冷地說道“不行”的時候得到的卻是那年輕人的反問，“為什麼不行？”他治軍多年；只要自己下達的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背過，雖然他並不是個剛愎自用的人，但他深知一軍的存亡有時候並不僅僅在於戰鬥力或者戰術，統一的行動命令也是必須的。然後那年輕人就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向自己的手臂扎去，鮮血瞬時瀰漫了整個手臂，那年輕人卻依舊挺著身軀，抬著頭直直地望著李光，一字一字地說道：“這樣你就不會認為我是怕死的世家公子了吧，我來這不是為了好玩，我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李光很驚訝，如此文弱的世家公子竟然也有如此的勇氣和膽色嗎，但是他還是冷冷地說道：“戰爭並不是靠流血就能取勝的，好了，你下去包紮一下，明天就離開吧！”然後不顧他的憤怒，轉身離開了大帳。第二天的時候，他問身邊的守衛：“那年輕人呢？”當聽到“一大早就離開了”時也是有淡淡的失望吧，但到正午的時候卻聽說一個年輕人竟然隻身闖入戎狄的營地，並放火燒了他們的糧倉，當感到驚訝的時候就看到滿是傷痕狼狽不堪的那年輕人又闖了進來，然後只說了一句話“你不讓我參軍，我就一個人去殺敵！”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光頗感無奈，只好讓他去做了馬伕。如今三年過去了，面板白皙依舊，容顏依舊俊秀，只是那雙眸子中少了那時候的很多的衝動，看向遠方的時候總是有種蒼茫的霧靄，那是經過戰爭的人都瞭解的痛苦和決心吧！

李廣搖了搖頭，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竟然這麼容易回想起往事來，他雙手把身邊的年輕人扶了起來，淡淡地說道：“是嗎，那除了禁衛軍在三皇子的身邊外，還有誰跟從？”“還有‘神箭營’的慕涯和三十名‘神箭營’計程車兵。”“奧，是嗎，有他在的話應該沒事的，張炎，你說，我們戎馬一生守護的就是像三皇子這樣的人嗎，假若他回不來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慶幸呢？”張炎大驚，“守護了這東疆十幾年的將軍不要說在本軍中，就是在戎狄和匈奴的大軍中也是被傳為天神般的人物，只是這樣的人一旦知道自己守護的東西錯了的時候也會感到心累嗎？”

李廣突然又說道，“畢竟是老了，好了，傳令我們即刻回營，你去告訴帝都來的使者就說‘三皇子三日之內’必定會無恙歸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張炎領命，轉身而去，就在林轉身的瞬間，他突然發現那“天神般”的將軍的寬闊的額頭上原來又多了幾條皺紋，“這樣的亂世，憑一個人守護大殷的百姓的確是很累的事……”他這樣想著，大步地向山下駐紮的軍隊走去。

第三章　英雄種種（2）

慕涯盯著西邊天空上落日，或許是因為塞上的草原太過空曠的緣故，東疆的落日在慕涯的記憶裡總是像眼前的這樣像血染了般，他搖搖頭，抬起頭就看到眼前的兩座巍峨的山峰像兩把鋒利的劍矗立在眼前。在這片塞上的草原上征戰了五年之久，他當然知道面前的山谷正是以“伏殺”聞名的“死亡谷”，他竭力不讓自己想起這聽起來晦氣的名字，看著前面百步外的一襲金色鎧甲的三皇子正趾高氣昂地對身邊的隨從說著些什麼，似乎還沒有班師回營的意思，他揚起手中的鞭子在自己的坐騎上敲了兩下，趕到三皇子身邊，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做了行了一個軍禮，俯身道：“殿下，前面就是‘死亡谷’了，一向是戎狄前哨的駐地，而且戎狄的大軍就在這不遠的周圍，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回營吧！”

三皇子看著眼前這個軍銜地位的小將領，要不是忌憚李廣在塞上的威望，他早一鞭子就揮過去了。雖然如此，他還是背對著他，一邊與身邊的隨從笑著說著什麼，一邊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漫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