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蘭卻異常清醒。
她清楚記得,在廢后被廢之前,大皇子慕容熙因沉迷捉蟋蟀,拒見最後一面。
而後得知母親被終身囚禁離宮,母子再不得相見時,竟歡呼雀躍,還揚言此後再無人能管束於他。如此沒心沒肺、無情無義之人,怎會記得母親喜愛之花,又怎會真心思念母親?
這隻能說明幕後操縱者心思縝密、精明狡黠,利用廢皇后喜愛之花設下此等圈套。
現今,慕容熙此言一出,慕容復念及他自幼失恃,必定會心生憐憫。
不管怎樣,慕容熙終究是慕容復的親生兒子,平日裡的失望,也不過是怒其不爭,內心深處終究還是憐愛的。
蕙蘭正思考後續該如何行事時,殿外忽然傳來田青的聲音:“太后駕到!”
話落,太后已步入殿內,關切問道:“爍兒何在?聽聞他身體不適?究竟是何狀況?”
蕙蘭忙道:“多謝太后關懷,方才有些許意外,不過幸好發現及時,如今已並無大礙……臣妾已讓乳母將爍兒抱走哄睡了。”
太后目光掃視殿內,語帶不滿:“意外?何意外?為何要將熙兒和廷兒帶到醉心殿來?”
太后對幾位孫輩素來寵愛有加,即便大皇子慕容熙不得喜愛,但太后平日對他仍是疼惜非常。
慕容復迎上前,親自扶太后坐下。蕙蘭如實稟報:“回太后,爍兒不適,乃是因聞了夜來香之味……
而這夜來香,來歷不明。念及黃昏時熙兒和廷兒曾來過醉心殿,故而將他們喚來詢問……方才問明,確實是熙兒帶來的!”
“夜來香”三字,令太后不由一震。後又聞是大皇子帶入醉心殿的,更是面露驚色。
慕容熙卻如有恃無恐般,一瘸一拐地靠近太后,親暱地依偎著,面露委屈之色:“皇祖母,孫兒並非有意,只是聞此花芳香,便摘了些……隨手放了進去!”
太后起身,語氣平緩道:“既爍兒無事,就讓熙和廷兒回去吧……一把夜來香,並非毒藥。
況且,熙兒只是孩童,他能知曉什麼?蘭貴妃謹慎是好,但莫要過分疑神疑鬼,覺他人皆懷害人之心!”
太后此語,令蕙蘭心寒至極。
“分明是大皇子欲加害爍兒,反怪我多疑。夜來香雖非毒藥,可待到下了毒才察覺,豈非為時已晚!
爍兒未滿半歲,襁褓嬰孩,即便不適亦難言。我身為其母,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難道要如前之安嬪,待其子被生生害死,方追悔莫及嗎?”
蕙蘭如是想,心生怨懟。
或瞧出她的不滿,太后目光,愈顯凌厲,愈發冰冷。
蕙蘭心下一沉,直覺太后今夕對己態度,異於往日。
“一年前,因廢后謀逆,彼時我與太后,同仇敵愾,同心同德。而似自四月初,我與皇上出宮還朝後,太后對我便已有成見。
或覺皇上於我過於寵愛,身為太后,自不願見後宮某妃專寵。即便不喜我,亦不應如此不辨是非,妄下定論!”
慕容復察覺到蕙蘭的不滿,微笑著對太后說道:“母后此話有所偏頗,同樣是孩子,廷兒比熙兒還小一歲,但在母后的教導下,便不會如此不識禮數……
今晚之事,並非那般簡單。兒臣稍後再向您詳述……爍兒尚且年幼,蘭貴妃小心謹慎些並無過錯!”
太后臉色微變,而後,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廷兒在哀家身邊長大,自然要好些……熙兒頑皮,也是因為他無人管教。皇后被廢后,哀家本想為他覓一處好去處,結果諸事繁雜,一時也無暇顧及……”
她驀然凝視蕙蘭,語氣溫冷:“蘭貴妃,如今你在後宮位份最高,此前你養育過廷兒,又誕下爍兒,可謂經驗豐富……不如將熙兒歸於你名下,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