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她用了何物?暖情酒、暖情香……還有一種在煙花之地頗為流行的藥丸,能使男子癲狂,與酒同飲更是效力倍增,據說昨晚她便是給皇上的酒中下了此藥。”
“暖情酒、暖情香?”蕙蘭不禁睜大雙眼。
婉嬪撇嘴道:“可不是麼?聽聞先從她的首飾匣中搜出那種藥丸,瑾妃還不認呢,哭鬧著喊冤,稱那藥不是她的,是有人誣陷她。
結果呢,緊接著又在她寢宮搜出了暖情酒和暖情香,她這才無話可說。皇上氣得夠嗆,正值壯年,被容妃如此戲弄,簡直是奇恥大辱……不僅取消了貴妃冊封禮,還罰她禁足半年……”
婉嬪說得眉飛色舞,忽而又想起什麼,定睛打量著蕙蘭:“對了,昨晚皇上是從你這裡去的棠梨宮,你可還好?瞧你臉色不佳!”
蕙蘭嘆息一聲,心知難以隱瞞,索性直言:“自然不好,容妃下的藥,皇上昨夜在我這裡發洩了……我也納悶,他昨晚像瘋了一般,不認人了!”
婉嬪先是瞠目結舌,繼而禁不住笑得前俯後仰:“哎喲,真是笑死我了,竟有這般事情,你說你這算是佔便宜還是吃虧了?”
蕙蘭面露尷尬苦笑,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那藥丸,僅有小小一粒,無論男女,服下後都會情難自禁,喪失神智,癲狂若痴。
當日從食盒第二層夾層中發現藥丸和母親的信件時,她茫然不解。
待讀完信件,她面紅耳赤至耳根。母親寫信時似乎難以啟齒:“你既是梅妃,與皇上圓房在所難免。初夜見紅易於掩飾,但你仍是處子之身,與梅兒……終究是同……此藥丸可用,雖有些不堪,卻也實在別無他法!”
蕙蘭一直頗為糾結,從母親的話語中可以看出,此藥用完後反應異常,極易被察覺。
“萬一皇上察覺有異,順藤摸瓜追查下去,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淺檸公主出事那天中午,慕容復來醉心殿看她時,容妃故意派宮女蘇謹將他叫走,她靈機一動,想出了這條一箭雙鵰的妙計。
那天,她以送賀禮為名,將藥瓶偷偷放在容妃的梳妝匣裡。
待晚上,慕容覆在棠梨宮與容妃飲酒時,她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藉口身體不適,將他拉到醉心殿。
接著,蕙蘭把僅剩的一粒藥丸,放入了慕容復的茶水中。
事成之後,蕙蘭趁他尚未清醒,沖洗了他用過的茶杯。
同時,她以淚水和傷痕,含蓄地表明自己乃受害者,成功地將慕容復的疑心,引到了容妃身上。
因此,當慕容復從醉心殿暴怒離開,蕙蘭已預感,她苦心籌謀之一切,必能夠得逞。
然其心下,實難安也。
若容妃堅稱此藥非其所有,以皇上之精明睿智,細究本末,未必不會聯想到他至醉心殿時,蕙蘭所奉之茶水。
或天眷蕙蘭,其未曾料想,容妃宮中,竟真藏有暖情酒、暖情香等催情之物,遂坐實其罪。
是以,即便藥丸非其所有,瓜田李下,亦百口莫辯。
而慕容復,盛怒之下,由彼及此,自亦不復聽其辯解。
如此觀之,容妃亦不為冤。寢殿中搜出之暖情酒與暖情香,足證其過往確曾頻用此等手段以誘君,固寵耳。
念及此,蕙蘭輕舒口氣。
至此,其入宮後最難最險之劫,總算安然度過矣。
婉嬪見柳嬤嬤為蕙蘭梳畢,打量之曰:“行矣,同往謁見皇后……竊謂今之皇后娘娘,亦當欣悅也!”
蕙蘭會心一笑,起而身,與婉嬪相偕,往翊坤宮去。
今之翊坤宮,氣氛殊異。皇后尚未出,嬪妃們皆懷隱秘詭異之悅,聚而竊語,咕咕而笑,如群鴿覓食。
毋庸刻意聽,亦能知其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