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高聲呼道:“娘娘,此處便是了,咦,此乃何物……”
只見彩蝶鑽出,手中除卻皇上的香囊,另有一塊蒙塵玉佩。
慕容復凝眸觀之,笑言:“此非朕所賜汝之玉佩乎?前曾言遺失,朕甚惜之,不想竟在此處!”
蕙蘭亦故作驚狀,如獲至寶般接過,緊握於掌心。
她心下暗舒口氣,“此玉佩,終以正當之法,於皇上親見之下,復歸吾手。有驚無險,萬事皆備,自此刻起,吾將張開早巳織就之巨網,將皇后籠罩其中。”
如此耽擱片刻,時已不早,慕容復行色匆匆,急欲上朝。
蕙蘭亦整飭完畢,擬向皇后請安。
慕容復將出門時,蕙蘭似忽憶起某事,奔去扯其手,笑靨如花:“皇上,待會兒可還來醉心殿進早膳否?有您最愛之胭脂鵝肝與茯苓夾餅……”
慕容復輕刮蕙蘭之鼻,寵溺曰:“汝不言,朕亦將往!”
蕙蘭稍作遲疑,邊晃其手,邊囁嚅道:“那……皇上朝罷,能否至翊坤宮接臣妾,而後一同歸來?”
蕙蘭甚少如此撒嬌,慕容復似頗為受用,笑問蕙蘭道:“今日何故作此態?如此依戀朕?”
蕙蘭斂眉俯首,猶豫道:“皇后娘娘素喜留臣妾,臣妾難以推卻……皇上若去,臣妾方可脫身!”
慕容復愣了一下,蹙眉問蕙蘭:“皇后常留你?所為何事?”
蕙蘭眼神閃爍,似有難言之隱,聲若蚊蠅:“皇上今日去看了便知……總之是臣妾極不喜歡之事!”
那日,蕙蘭存心拖延,直至很晚才前往翊坤宮。
待她姍姍來遲,眾嬪妃皆已落座,唯有她的位子空著。
在雪後清冷的早晨,蕙蘭身著胭脂紅暖襖和同色褶裙,宛如三月盛開的桃花。皇后見蕙蘭此般裝扮,面色更為不悅。
蕙蘭卻佯裝不知,款款而來,屈膝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皇上昨夜宿在臣妾宮中,今早侍奉皇上更衣上朝,故而耽擱了時辰,還望娘娘恕罪!”
蕙蘭平素甚少如此張揚,一時間,除了婉嬪,眾人皆側目而視。
張玉榮更是暗自翻白眼,不過她如今已非與蕙蘭平起平坐的容妃,只是個小小的貴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皇后緊緊盯著蕙蘭,目光銳利,似欲在她身上留下印記。連一旁的言若,亦是滿臉不屑與憤怒。
然於眾嬪妃面前,皇后須維護自己賢良大度的形象,不便發作,只得強忍著,語氣和緩地說:“無妨,入座吧!”
蕙蘭便娉婷嫋娜地走過去,毫無愧色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坐定後,皇后不時掃視蕙蘭一眼,然後心不在焉地訓導了幾句。
無非是年關將至,各宮嬪妃在過節慶賀之時,不得過於奢靡之類。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皇后便結束訓導,稍坐片刻,對眾嬪妃道:“本宮有些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嬪妃們陸續起身,緩緩散去。
蕙蘭與婉嬪並肩而行,步履輕緩地朝門口走去。
剛行數步,便聞皇后在身後高聲呼喊:“梅妃留步!”
眾嬪妃聞聲,紛紛回頭看向蕙蘭,婉嬪低聲嘟囔:“為何總是留你?”
蕙蘭悽然一笑:“或許皇后娘娘欲與我交心。”
“不會吧?”婉嬪詫異。
蕙蘭用力握了握婉嬪的手,輕聲道:“無需為我擔憂,日後你便知曉。”
婉嬪憂心忡忡,但也只能無奈離去。
蕙蘭緩緩轉身,先低頭應道:“臣妾遵命。”而後示意思冰和思菱在外守候。
嬪妃們旋即散盡,皇后即刻遣散宮人,僅留言若,帶蕙蘭入暖閣。
其今日似是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