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與丈夫約定要為曼雲守護的喜樂安寧,似乎脆弱十分。
杜氏的手放在了還未顯懷的腹部,看著在窗下掰著手指頭與朱媽媽竊竊私語的曼雲,對意外再得的第二個孩子的未來有些擔憂。
周曼雲抬起小臉對著杜氏笑了笑,接著繼續和朱媽媽一件件數著從大早上起來已安排好的一串事情。說著也是學著杜氏,不去怕,但也要將所有的可能的壞事想得周全。
穩婆、大夫等等都由著杜玄霜帶著人找到,約好了。能提前抽了空的兩個穩婆更是給了重金,讓她們呆了白露他們起先住的院子裡,若不是醫女只在平州府城有,曼雲也會提前讓人拉了兩個來。
血光之災!透過對杜氏的察顏觀行,曼雲現在已認定了前世的自刎之說,應當是謠傳。
人手安排的應當也算齊全了,只是從大早上就讓杜玄霜他們找的虛言道士卻杳如黃鶴,不見蹤影。
這多少讓曼雲心下殘留了幾分忐忑。
“這樣可以嗎?”,後花園周曼華原本的閨房裡,謝氏紅著一雙眼,手中捏著一角帕子,悽戚地壓在了婁知縣夫人何氏的手上。
何氏另一隻手抬著帕子輕壓了下眼角,湊近了謝氏的耳邊,“秋容姐姐!我家已將那天在金魚沼的幾個婆子丫鬟處理乾淨,巧英姐妹也自會守口如瓶。我且說句不敬的,她倆是未嫁的姑娘,目睹已是罪過,自也不會再攬事上身,要不也會被影響著婚嫁,不是……”
謝氏暗斂了眼上的悲憤,靜靜地聽著,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昨夜的一通喧鬧,即使對著僕婦們下了噤口令,但一直當著家的謝氏明白,根本就堵不住悠悠眾口。
曼華若活著,因此前事,嫁與張家為妾,是辱及先祖,也會讓周家在親戚故舊前抬不起頭來。為著父親和兄弟的前途,曼華以死明志,她身為孃親,自然要維護女兒的身後清名。
周家此次回鄉,已在洛京打發了大部分的僕役,現跟在路上都是周謝兩家知根知底的世僕。他們的身契都在手裡緊捏著,若是有個不對,徑直打殺或是發到蠻地也是便宜。
最是惹人心煩的卻是杜氏身邊那些個莫名其妙來的災星。
“蘭妹妹!還請你和妹婿幫姐姐個忙,讓苦命的華姐兒走得也安生些……”,謝氏思慮清楚,哀聲求懇著,眼中淚潸然而下。
待從周家角門送走何氏,謝氏立在園中回看了下獨立著的小樓,眼淚依舊止不住地往下淌。她的女兒應當要堂堂正正坐著喜轎,從周家正門出,享受人間富貴,而不是這樣悽悽慘慘地呆在蕭瑟的後院,等著被裝裹入槨從小門抬出去。
未婚未配,無夫家可依,就連周家的祖墳也進不了,只能是在祖塋附近堆起一個小小的女兒墳……
謝氏憤憤地瞪向了內院西廂,手中月白的帕子扭著了麻花,憤憤地將造成一切罪過的禍首之名在齒間碾著。
待情緒稍穩,謝氏才抬起手來,招來了遠遠侯在一邊的丹霞,悄悄地囑咐著,“你且去五奶奶那兒看看,她正在做什麼?”
未時七刻,各自忙活了半天的幾個杜家親兵重又湊在了前院。除了還在外秘密找著道士的邢老四,還有北上去追杜玄風回來的另一個,從杜玄霜以下的六個相互通報了任務完成情形。
都是成年的男子漢,卻被小小姐一個五歲的奶娃娃指使著,雖真有些沒面子。但勉強給小小姐扣個將門虎女的頭銜,也讓幾個漢子舒服了些。
“俺倒覺得小小姐不象將軍,象夫人!誰不知道,將軍是老虎,夫人可是母老虎……”,幾個男人正玩笑將周曼雲今個兒正兒八經交待事那個的架式往杜夫人莫支氏的身上套,就聽到了僕人敲門傳喚的聲音。
喚著他們的是周檀身邊的長隨周長德,說是請他們去正廳與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