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她剛來時,就已死透了,而魯媽媽住的房裡只存著幾樣毫不相干的藥物,根本無法提供任何幫助。
還活著的蘭兒被審訊的侍衛嚇住了,不再堅稱都是奉了郭景成的命令,竹筒倒豆子似的供了實情。
“奴婢五歲時被爹孃賣到清遠去錦菱院,就與鶯兒一起受訓。那時教導的媽媽們只說是讓我們去大戶人家當了丫鬟侍女,如若運氣好還會被看上當了姨娘主子。在那兒,我們姐妹都有入了善香教,只說是同拜神主的姐妹不論今後各自到了何處都能通著資訊相互照應,真不懂什麼使毒害命……”
花容失色的美女梨花帶雨地哭著,就算是曼雲接著用了些藥物相輔。能誘出來的也就是個莫名其妙的善香教,還有就是郭威身邊還有個曾管著她的趙姨娘。
至於被弄醒的郭景成更是一問三不知。有女人有藥能幫他實現愛好,他根本就沒心思去管了其他。
審問的結果讓郭威氣炸了。按蘭兒的說詞,她們的任務包括暗中幫著趙姨娘在郭威身邊固寵,還有讓已成婚的郭景成生不下子嗣。
郭家院終於從被動到主動地,又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同樣聽審的蕭澤。臉一陣兒青一陣兒白。
曼雲心下明白,這個前世裡她也沒聽過的善香教把蕭家大哥驚著了。一向呼奴使婢的世家公子,聽說著世上居然還有這種暗地裡算計主人的組織,肯定心中會膈應得慌。
這個善香教與前世的天香苑有關係嗎?同樣帶香,一邊是家貧無依被賣被拐的窮家女,一邊是非官家小姐閨秀不收,好象還是相距甚遠了些。
一道閃念從曼雲心頭劃過,只一瞬就又不見了。
該審的人審過了,就連鶯兒那具死相恐怖的屍體也驗了。周曼雲無意再耗著,很是麻煩地要人燒水洗身去了穢氣,才又重返了蕭泓的床頭。
清晨的陽光已經漫灑一室,前半宿中媚毒,後半宿又被銀子放倒的蕭泓依舊趴在枕上,閉目酣睡。
想著昨晚他殺人傷己的狠勁兒,曼雲嘴角的線條不禁柔和了許多,指伸如篦穿過他散在枕上的黑髮。惡作劇似的輕撓了幾下。
很快,睡夢中的大男孩就象只還未睜眼的小獸一樣呶呶嘴。自動地向著溫暖些的地方靠了過來,長臂伸出攬住曼雲的腰身死死地象是抱上個軟柔的迎枕。
一點酸澀,一點欣喜,周曼雲分不清自個兒心頭的百味陳雜,靜靠坐在床頭,手指一遍又一遍地緩緩畫著他臉頰的輪廓。眼睫如翼輕閃微動。
不知過了多久,曼雲感覺到擱在身上的手掌輕挪了下,低下頭,正看見一雙正惺鬆睜開的眼睛,象是帶著陽光微晞的晨露。鮮嫩欲滴。
怪倒會被人下藥了!曼雲輕聲一嘆,笑彎了眉眼,柔聲問道:“醒了?”
“醒了……”,傻傻地應了一句,完全清醒過來的少年一下子怔住了,再接著翻身埋頭,一氣呵成。
“蕭泓!怎麼了?”,被弄懵的周曼雲困惑地俯身扳了蕭泓的肩膀問道。
“沒事!”,悶聲悶氣地應了一句,再彈坐而起的少年帶了一臉尷尬的紅暈,身子筆直地靠上床頭板,僵硬無比。
“昨晚發生的事,你都記得?”,周曼雲審視地上下打量了蕭泓的情態,心中篤定。
不比混事未知的少女,曼雲不但有著前世經驗在今世學了醫毒,當初為制春藥對付張紹雄還曾到青樓楚館驗過藥效,她自然曉得在這世上還真沒有完全能迷得男人喪失所有意識的媚藥,若真被迷暈得不知東南西北,那拿來作奸犯科的天生工具也早就跟著倒掉了。
至於那些男人酒後亂性還就混事不知的說法,更大都只是託詞罷了。
只不過人有不同,清醒程度不同,但是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麼,局中人應當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