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就沒怎麼刮地皮,咱們山東鬧大災的時候,他們徐州還好的很,你是在青州府那邊訊息不靈通,這趙進發財可是好手,手裡幾樁生意就和金山一樣,錢財都數不清啊!”
“你們真是沒眼光,這當口你看什麼鎧甲兵器,你們看那些兵丁,哪有什麼太瘦的,都是壯漢,一看就是吃得飽,這大幾萬人每日裡可都是流水的糧食好用,徐州養了這麼久,這可是了不得!”
最初的震撼一過,大家略微放鬆,開始壓低聲音在那裡議論,他們比尋常百姓想得清楚明白,可看到趙家軍的場面後卻愈發的糊塗,這麼多的人丁,這麼精良的裝備,這徐州到底有多少生財的手段才能供應,徐州那邊一沒有漕運的利益,二沒有金礦銀礦,田地也說不上肥沃,那黃河氾濫更是大災,怎麼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他們納悶,城頭的人也在納悶,這議論騷動的聲音越來越大,趙家軍的騎兵團和騎兵大隊連隊是合併在一起受閱,等到騎兵過來的時候大家的議論聲更大,又那熟悉牛馬生意的急忙說幾句。
“看到沒有,這才是真正值錢的,這一匹馬可是百把兩甚至千兩的銀子的,這可都是好馬,嘖嘖,只怕草原上這樣的好馬都不多。”
聽到這個,有人小聲說道:“難不成是韃子在背後撐著他?”
“胡說八道,韃子要有這個本事,這山西、陝西、北直隸早就不是大明的了,那徐州天隔地遠的。”先前懂行那人不屑的說道,眾人都是點頭。
當馬隊過去之後,就是炮隊經過了,看到一門門火炮被牛馬拖拽著向前,略有放鬆,正在高談闊論的豪紳們安靜下來,開始過去的是一門門輕炮,還有人風言風語的說道:“從來不見火炮這麼容易被拖動,難不成為了震懾我等,特意弄來木材雕刻的。”
不過這言語馬上被在土地碾壓出的車轍反駁,那地面事先已經被沙石鋪過,還用石碾子壓過,可還是軋出了溝來,當九磅炮、十二磅炮、十六磅炮和十八磅炮過去的時候,場面重新開始安靜,大家看著這些粗大沉重的金屬造物,啞口無言,後面的重炮推過的時候,已經不講究什麼陣型了,一門十六磅的火炮,差不多就要用到十幾匹牛馬,還要有人協力推動,甚至還有人拿著厚木板隨時準備墊在炮架的鐵輪下面,這一門火炮所用牛馬,所需人丁就是許多,一門炮的隊形差不多就是獨立的。
山東豪紳們見過火炮,卻沒見過這樣的火炮,真正有見識的甚至還能看出徐州最大的火炮不如朝廷最大的火炮大,但他也能隱隱約約感覺到,徐州這火炮更加精良,威力更加巨大,更關鍵的是,懂行不懂行的,都沒見過這麼多火炮同時出現,即便是朝廷官軍那邊也沒有過。
看前面的步卒騎兵,覺得精銳強悍,心裡卻也不覺得如何,暗地裡想來,這樣的隊伍或許可以以一當十,但來個二十,三十甚至更多或許就頂不住了,畢竟朝廷佔地萬里,人口億萬,理論上還是調動的起,可這些火炮出現之後,大家就覺得大明朝廷再無勝算了。
儘管沒有人出聲驚呼感嘆,可大家所想的幾乎是一樣,這徐州兵馬似乎是憑空出現的,這樣的力量強悍精銳,卻不能用常理揣度,即便是懂得兵法軍事的人物,他們所想的精兵強軍模樣,也和眼前這支兵馬絲毫不同。
“這一炮打過去是摧山裂石,我家有人去天津那邊做生意,路過靜海,那是連著城門的一面城牆都被打垮了,問起當地百姓,說是一開炮就好像白日裡打雷,地動山搖”有人禁不住賣弄自己的見識,大家聚精會神的看著場面,同時豎起耳朵聽著這邊。
不過說了幾句之後,卻是把話拐了回來“這徐州兵馬的確是秋毫無犯,沿著運河一路打過去,從來不曾洗掠民財,也不曾枉殺人命,還會派兵維持秩序,約束那些趁火打劫的混賬,這說得上是仁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