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任由他坐到自己的旁邊,“起起落落是常有的事,咱家失了腳也怨不得旁人。”
“公公倒是看得開!”彷彿是感受到了魏忠賢的冷淡似的,崔文升又苦笑了一下,“那崇禎小兒聽信了讒言,一定要取公公的性命,就連聖旨都擬好了,總算我等及時,保住了公公的命啊!”
“咱家這命本來就是大明皇家的,如果天子想要,取了便是,咱家也無話可說。”魏忠賢卻搖了搖頭,並沒有表示領情。
崔文升看著面色嚴峻的魏忠賢,臉上突然閃過了一絲愧色,接著又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嘆氣。
“哎……哎……公公……公公還是氣惱我吧?”
“人各有志,咱家對你也沒話可說。”魏忠賢搖了搖頭,“瞧你現在在趙進這裡似乎很得勢啊。”
“得勢?還好,只是討得了些差事而已,勉強算是入了趙進的法眼。”崔文升笑了笑,“公公莫要取笑我了。”
“取笑?那咱家怎敢?”魏忠賢苦笑了一下,“咱家如今只不過是個階下囚而已,哪有資格取笑你?”
“階下囚?公公可想差了。”崔文升搖了搖頭,“大明是容不下公公,但是既然公公已經來了徐州,那自然已經安全無虞,公公大可安心。”
“安心?既然咱家已經被抓到這裡來了,那要怎麼擺佈也隨得你們。”魏忠賢直接攤開了說,“只是咱家要說清楚,要咱家投靠趙進那是萬萬不能!”
崔文升看著魏忠賢,又怔了怔,驀地失笑了。
“公公,還是想差了!”
“怎麼?”魏忠賢有些疑惑。
“進爺根本就不想要招降公公啊,公公只需要在這裡安生立命即可,不需要再做別的。”崔文升笑著擺了擺手,“這次聽說公公有難,所以在下求了情,想要讓進爺派些兵將公公接過來,進爺答應了,說看在我鞍前馬後的份上,就做個舉手之勞……這才將公公給救了下來。”
“舉手之勞……”這下輪到魏忠賢怔住了。
他這才想明白,原來趙進根本沒有把自己,更沒有把大明朝廷放在眼裡啊。這天下,已經被他看成了囊中之物一樣。
當發現了趙進有多可怕之後,他把趙進當成了生死大敵,可是……他現在卻全然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這種滋味實在讓人難受到心疼。
“所以,公公,不用多想了,儘管安心在這兒休息吧,請放心,這邊絕不會逼著公公做些無聊的事。”崔文升一直微笑著,“徐州這邊奪天下已經是水到渠成,用不著那麼多無聊手段。”
雖然口中是在勸魏忠賢,但是他語氣裡面卻也充滿著一股炫耀,彷彿天下對趙進來說真的已經唾手可得了一樣。
好吧,確實是這樣。
魏忠賢突然感到喉嚨有些乾澀。
“來人,取些酒來!”崔文升喊了一聲,招呼僕人取酒,“公公,你我多日不見,今天正好敘敘舊,這處宅院本是我的,公公且放心在這兒住下,安度晚年吧。”
“你倒貼心!”魏忠賢笑了笑。
酒很快就被僕人取過來了,然後在他們兩個面前各自放了一個杯子,斟上了酒。
一倒上酒,清冽的酒香就四處發散。
魏忠賢聞著酒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烈酒宛如火一樣在他胃中燃燒,然後蔓延到四肢百骸。
“好酒!”
“徐州的酒,能不好嗎?”崔文升仍舊笑著,自己也喝了一杯,“公公放心,這酒以後還多得是!”
兩個人一邊喝,一邊聊起了以前的事,尤其是各自在宮中曾經受到的苦。
他們兩個,都是從宮中的底層一點點熬起來的,雖然各自後面都出了頭,但是之前,什麼折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