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抱了一摞賬,說:“這是歷年來莊子上的收成這些賬。小姐先看看吧。”
臨清看了那一摞賬,心裡疑惑,如此鄭重其事,難道真有問題?
可是根本沒有時間讓她想這些。一個小丫鬟匆匆地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嬤嬤……祁家……”
“那麼慌張幹什麼!把氣喘勻了再說!”王嬤嬤皺了眉教訓道。
那個小丫鬟猛得嚥了一口唾沫,說道:“祁家二少奶奶生了個小少爺,剛派人來報信兒了。”
臨清站了起來,道:“嬤嬤,我們反正把賬已經收上來了。要不晚一日也成的。我們先去上房吧。”
王嬤嬤點頭,對那小丫鬟道:“你捧著。弄丟了一份,仔細你的皮!”
三人匆匆往上房趕來。
太太正倚在炕上,和大少奶奶翻檢著東西。她抬頭看到王嬤嬤來了,笑道:“你來看看,該添些什麼。”
臨清看著那一炕的東西,嘴角微微一哂。祁家添了個小少爺,陸家像是比下了個金蛋還激動啊。她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大少奶奶的身後,就著手看去,全是些古董字畫。
太太和王嬤嬤翻了一陣,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太太推開了那些東西,抬眼問臨道:“清姐兒,你可有什麼主意?”
臨清仔細想了想,道:“女兒想,那祁家這些收藏怕是不少。既然是添了小少爺,何不送一副百子被,寓意又好。”
大少奶奶也笑道:“是啊。再說他們家也還沒有擺滿月酒,送這麼多禮,也師出無名嘛。”
臨清見太太臉上的神色有些不悅,笑道:“依女兒看,這禮還是要送。這百子被可以讓二妹妹細細地繪了,讓幾個繡活好的人同時繡,大概可以趕在年前合著節禮一道送去。”
太太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王嬤嬤,那就擬了單子先給我看,今天把東西備齊。明早,盛蘭你替我去一次吧。”
雙翠取下了燈罩子,撥了撥燈芯。臨清揉了揉眼睛,託著腮,快速瀏覽著眼前的賬冊。看完了以後,她支著頭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她望著雙翠,脫口而出:“看著也還算齊整啊。”
“奴婢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收租的了。一來收了,我們就要餓好久。要是遇到災荒年,村莊裡十停人餓死兩三層算輕的了。”雙翠看著臨清面前的賬冊,眼裡閃著一種哀傷。
災荒?臨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拿起了自己剛才放在一邊的一張單子。每一個莊子的地勢情況,方位,種植情況都有,甚至還有幾年來的收成。她合上了賬冊子,卻神色凝重地道:“雙翠,你把穆嬤嬤請來吧。”
穆嬤嬤款款走進來,臨清止住了她要行禮的態勢,指了旁邊的椅子道:“嬤嬤坐。雙翠泡些茶來。”
雙翠退下了。臨清鄭重地道:“嬤嬤,這賬冊子的確有問題。”
穆嬤嬤不動聲色:“小姐,奴婢問您一句話,您是想在這個家裡安安穩穩地待下去,由老爺太太給您選一門親;還是您想要和太太鬥法,爭得一口氣,後面就不管不顧了。”
臨清一愣,沉默了,半晌才道:“我只不過不想被人當軟柿子捏了,求得一處容身,也就罷了。”只是不爭,能有容身之地嗎?
穆嬤嬤點了一下頭,道:“您說吧,這賬冊子,有什麼問題?”
“城東的那塊地,面積最廣,交的糧食和二十里外的南郊的那塊地相差無幾。這兩塊地的情況最好。下剩的就算有貓膩,也還能過得去。”臨清道。
穆嬤嬤的眼光映著燈火:“城東那塊地是桂姨娘薦的人管的,南郊那塊地是我們太太的陪房常德在管。您打算怎麼辦?”
臨清沉默了。這關鍵不是她想怎麼辦,而是太太想怎麼辦。她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