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陪著子悅玩了兩個時辰,便將她送回了倚碧軒。
她回到書房,開始一筆一劃地練起字來。
每次慕容無風出門之後,她都要坐在窗下練一個時辰的工筆小楷。剛開始的時候,字無論如何也寫不小,如今,這本《靈飛經》也被她模得八九成象了。慕容無風故意還要她認真地寫一幅,找人裱起來,一本正經地掛在自己的書桌旁。
“別掛了,小心人家笑話。”她當時紅著臉道。
“為什麼要笑話你?這字已有九分象了。”他道:“練過劍的人,筆力果然與常人大不相同。”他居然坐在桌旁搖頭晃腦地“欣賞”了半天。
“得了罷。”她笑了起來。
因為他的鼓勵,她越練越起勁,原本是個最坐不住的人,如今也能在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兩個時辰了。
她抬起眼,將自己寫的字放在亮光下仔細看了半晌,忽聽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迎出門去,有些詫異地看見了蔡宣。
“蔡大夫?先生不是在你的診室裡麼?”彷彿已感到了什麼不對,她問道。
蔡宣看著她,遲疑了一下,道:“先生……先生大約不大好。”
“什麼?”她的心跳了起來。
“他一早就過來了,做了近兩個時辰的手術,頭一個時辰他看上去精神充沛,動作好象貓一樣敏捷,還和我們聊了一會兒天。後一個時辰他的臉色不大好。做到一半便說他有些不大舒服,停下手來,一個人坐在旁邊看著我們幾個學生做。我想他大約是風痛發作,便勸他回來休息,他說他沒事,根本不理睬。陳大夫多勸了一句,他就生氣了。一幅要發火的樣子。嚇得我們不敢再說什麼了。但他看上去……看上去……實在是很不好。我怕……他支援不了多久。所以悄悄趕過來請夫人想法子。”
“我去接他回來。”荷衣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走到澄明館蔡宣診室的門口,荷衣道:“我在抱廈裡等著。你先進去告訴他,就說我有事情找他。”
珠簾下,她看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心中一陣難過。
“找我有事?”他慢吞吞地從室內駛了出來,道。
他的手指和嘴唇都有些發紫。手腕又腫了起來。他一定費了很大的勁才將自己從室內弄出來。
“我有些不舒服……頭昏。”荷衣握著他的手,輕輕地道:“陪我回去,好麼?”
他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脈,道:“頭昏?脈象上看不出來,大約是昨天睡得太晚的緣故。”
她看著他,道:“反正我頭昏。”
他無力地笑了,道:“大夫最怕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句子。”
“陪我回去……”她又小聲地道。
“好……”遲疑了半晌,他終於答應了。
她將他推回臥室時,他看上去已然精疲力竭。
“你病了。”她輕輕地道,不由分說地將他送到床上。
“只是有些累而已。”他淡淡地道,一幅死不承認的樣子。
“無風,你死我也死。你明白嗎?”她突然道。
“我沒事。只是手痛得有些厲害而已。”他苦笑:“不許你再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真話。而且我已經做過一次了。”她叉著腰,惡狠狠地看著他。
“你可別錯過了今天的那場比武。 我現在睡一會兒,你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把結果告訴我。”一見荷衣如此緊張,他又開始想法子支走她。
“什麼比武,我才不離開你呢。”她坐在他身邊,拉著他的手道。
“你在屋子裡我老喜歡胡思亂想,總也睡不著。”他故意道。
“你若肯乖乖地休息,我就去。不過,你別想溜,我會叫蔡大夫過來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