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不管在哪裡,總會碰上用刀的人。
王石放下了依舊冰涼的鐵刀,向著窗外的冷雨望去,輕聲咳嗦了起來。現在的他,染了寒,可不是那麼好痊癒的。
只是希望,第二天的時候,那個傳說中的胡家小妮子,可千萬不要來,要不然這樣一個麻煩,可不是那麼好解決的。
敲門聲比雨聲大,王石聽到了,靜了一會,去開了門,他總不能就這樣縮在家裡當做沒聽見。
胡家的小妮子,十六七的模樣,跟李嬸說的倒是相差無幾,確實是小城裡最好看的人。只是那一張嘴有些大,估計笑起來就毀了整張臉了。
“喏,聽說你染了風寒,我給你熬的藥,趁熱喝。”
王石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懷中便被塞了一個小藥罐,胡家小妮子鬆了手,便跑了。
小城裡哪有王石那麼白淨的小生,一來就把胡家小妮子的心給勾去了。幸好王石這裡沒什麼家人,雨天也沒幾個人站在門口,要不然被人家看見了,可真是羞人的事情,弄不好被人嘲笑上好幾天。
胡家小妮子忘了拿傘,徑直跑了,一轉巷便只剩下腳印了。
油紙傘可能是故意留下的,大概是等著王石回送,或者是隔天來取,這可是見面的好藉口。這樣的小心思,自然是李嬸教給胡家小妮子的。
王石看著屋簷下的青色油紙傘,站了很長的時間,終究沒有去取那把傘,將其留在了門外。見過了刀客,他的內心終究是觸動了一下。
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忘卻的;有些東西,是伴隨自己一生的。他註定就是個刀客,即便是手腳都斷了,都不會變。
胡家小妮子當然沒有回家,而是躲在巷口,聽到關門聲後立刻向那裡望去,卻看到了自己的油紙傘依舊留在門外。
“若是不喜歡人家,為什麼在門口看這麼久?若是喜歡人家,又為什麼不把油紙傘好好收起來?你這個人,可真是奇怪!怎麼淨做些讓人看不透的事情!”
胡家小妮子有些氣惱,恨恨地跺了跺腳,一路走走停停地回到了家中。
王石沒有喝那一碗熱氣騰騰絕對苦到掉眼淚的藥,當然不是因為苦,畢竟胡家小妮子在裡面加了很多糖,他只是不想喝藥,不想治病。
寒氣就這樣紮了根,開始長住久安,在這溫暖的軀體之中滋生著。
咳嗽不見好,身上更是沒有了什麼力氣,更握不住手中沉重的鐵刀,今晚差點被刀客一刀給削下肩膀來。
幸好刀客的刀有些老,很快就離去了,要不然王石真的有可能被殺了。
夜裡,王石發了一陣熱,沒見好,反倒更厲害了些。
白天還是如常,去周伯那裡,路過那些需要打招呼,甚至是聊上幾句的熟人,牛富貴還是每天蹲在門口吃面,李嬸還是攔住王石,向他說胡家小妮子的好。
這個小城如此,生活也是如此。
胡家小妮子倒是偷偷跟了好幾回,也來討回了她的傘,只是王石不冷不淡的態度,讓她有些氣惱,卻沒有氣餒。
別的不說,只要不大笑,胡家小妮子敢拍著小胸脯保證,整個小城裡,沒有比她更漂亮的,她可是一定要嫁給王石的,不信有李嬸的主意還拿不下這個小子。
她信心滿滿,躊躇滿志,每天都會想一遍自己出嫁時候的情景,然後極為高興地睡過去。
夜裡的刀客來的倒是不長遠的,總是沒砍幾刀就沒了力氣,便匆匆的走了。
熟悉了鐵刀的重量,王石雖說還不能砍出去,卻也能擋下幾招,不至於狼狽地躲閃。只是他的病越來越重,也就越來越弱,更像是那種大家裡面養出來的白麵小書生。
“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病的有些重了,趕緊去城北的徐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