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象話嘛!”
“呸,我李二牛真是有眼無珠,竟然剛才還給這姓郎的說好話。”
王三麻子眼珠子一轉,重重地把酒碗往桌上一頓:“不對啊,二牛,這郎將軍手下的人在臺州一戰,還有新河和海鹽那裡沒這樣搶過東西啊,怎麼到了這福建,就開始跟戚家軍搶戰利品了呢,我才不信呢。你這傢伙,是不是倭寇派來的奸細,故意過來動搖我們台州城的軍心民心的?!”
“放你孃的屁,我吳子林來往浙江福建兩地做生意有幾十年了,什麼時候成了倭寇的奸細了,問問這酒樓裡的人,有幾個不認識我的?”
這時遠處一桌上的兩個挑夫打扮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其中一個一身黑衣,短打扮的麻子說道:“大家不要吵了,吳老闆說的沒錯,我劉長水大家應該都認識,就是這台州城中的人,這回我跟城裡張家茶葉鋪的少東家一起從福建過來,跟吳老闆也是結伴而行,他說的我可以做證,都是事實。”
王三麻子的臉也脹得通紅,不服氣地嚷道:“那你怎麼解釋為什麼這個郎將軍在浙江從不搶戰利品,到了福建卻要開搶呢?”
中年胖子吳子林冷笑道:“你懂個屁,在這浙江台州,可是戚將軍所管轄的地方,要服從軍紀,而且守這個台州城,打敗了打退了倭寇,也沒啥戰利品,只不過幾千倭寇俘虜罷了,可那橫嶼島卻是毛海峰這個倭首經營了多年的老巢,多的是金銀財寶,而戚將軍作為浙江參將,進了福建就是客軍,管不了這郎將軍。我看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到福建大搶一筆的。這些江湖人士向來無利不起早,沒好處誰願意為你賣命?!”
張富貴搖了搖頭,嘆道:“吳老闆言之有理啊,但願這姓郎的搶足了就能收手,別回浙江再來禍害咱們了。”
劉長水說道:“我們回來的時候,戚將軍的部隊也已經往這台州城趕了,聽說軍中的將士們都對姓郎的縱容部下搶戰利品的行為很不滿,戚將軍也不願意與這樣的人共事,所以乾脆帶著大軍回浙江了。”
李二牛臉色大變:“竟然有這種事?長水啊,這可不敢瞎說呀。”
劉長水又喝了一口酒,滿嘴都是酒氣,恨恨地說道:“我哪會瞎說。跟著戚家軍計程車兵們走了一路,聽幾個當兵的說。這次打橫嶼島,將士們傷亡近千。最後卻幾乎一無所獲,戚將軍跟那姓郎的爭,他卻仗著背後有人撐腰,寸土不讓,還說什麼要給弟兄們賺點錢花花,不然就指揮不動部下。結果戚將軍一怒之下就率軍回師了,說是要回義烏重新招兵,聽說戚將軍分兵了兩路,一路已經由他帶著先向著義烏去了。另一路也就是我們路上跟過的,大概明天上午就回到台州駐防。”
張富貴追問道:“那福建的倭寇呢,不剿了嗎?”
吳子林搖了搖頭:“你們懂什麼,這叫養寇自重,不讓倭寇肥了,那他姓郎的搶個球啊。我聽說橫嶼之戰就是姓郎的故意放跑了倭寇頭子毛海峰,想等他過幾年肥了以後再去搶他的錢呢。”
王三麻子恨恨地說道:“真他奶奶的,怪不得倭寇總剿不乾淨,枉我以為這姓郎的還是個響噹噹的漢子。沒想到卻是這種人,不說了,喝酒吃菜。”
李滄行冷冷地聽著這些酒客們的議論,一言不發。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想必這會兒功夫,毛海峰也應該知道這些事情了吧。而他之所以這時候在這台州的阿金酒樓現身,正是為了等一個人。
樓梯那裡一陣響動。一個同樣戴著斗笠的人信步而入,一雙閃電般的眸子裡。精光四射,可這酒樓上大家都在喝酒吃菜,也沒人注意到這個斗笠客的亂入。
斗笠客徑直走向了李滄行,在他的對面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穿著一身青衣的酒保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一邊解下了肩頭的抹布在斗笠客面前的桌子上勤快地抹著,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