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的眼中寒芒一閃:“這個傳言是誰傳的?嚴世藩嗎?”
盧鏜冷冷地回道:“無可奉告,天狼,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剛才你來的那條船,應該就是傳說中倭寇頭子汪直的座艦黑鯊號,請問汪直和徐海兩個賊首是否在船上?”
天狼點了點頭:“汪直和徐海都在船上。”
盧鏜哈哈一笑:“天狼將軍如此渾身浴血,想必是經過了惡鬥,將二賊都拿下了吧,盧某佩服,一定會為此事上奏朝廷,為天狼將軍請功!”
天狼搖了搖頭:“不,盧將軍誤會了,汪直和徐海現在都完好無損地在黑鯊號上,我這回是過來請求盧將軍與汪直聯合行動,討伐奸賊的。”
盧鏜的臉色一變,一下子變得沉靜如水,兩條臥蠶眉也豎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天狼,你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通倭了嗎?”
天狼正色道:“汪直和徐海已經答應了胡總督提出的條件,願意接受招安,痛改前非,可是有些賊人卻不願意看到海上平靜,糾集了日本薩摩藩的正宗倭人島津氏,南洋呂宋島的西班牙人羅德里格斯的艦隊,還有福建廣東一帶的海盜頭子陳思盼,再加上您盧將軍的水師。想要把準備歸順朝廷的汪直一舉消滅,盧將軍,您覺得這人是朝廷的忠臣。還是奸賊?”
盧鏜的臉上肌肉跳了跳,沉聲道:“天狼,口說無憑,如果和議已經達成,為何你的副手回寧波時,卻是對此事絕口不提,反而說汪直不願意和議。說是和議之事作罷?”
天狼心中暗罵鳳舞真是把自己坑慘了,不僅在島上幾乎攪了和議,這會兒又讓盧鏜不信自己的話。他嘆了口氣:“在島上的時候發生了一些意外,汪直當時願意說過和議作廢的話,甚至我還和他們動起了手,受了重傷。盧將軍你看看我的右肩。”天狼說罷。把右肩頭的衣服一撕,露出了半個胸膛,那道酒吞童子切安綱寶刀造成的創口,經過了剛才的惡鬥,早已經瘡口迸裂,這會滲血不止。
盧鏜自己也是久經戰陣之人,一看這創口,臉色便是一變:“想不到你在島上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何那鳳舞回來後隻字未提?”
天狼正色道:“這其中頗多曲折,一言難盡。我留下也是為了爭取汪直能收回決定,重新和議,畢竟戰事一開,死傷無數,沿海也將不得安寧,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我跟著汪直等人一路突圍,羸得了他們的信任,他們也答應重新跟我們開和議談判了。”
盧鏜哈哈一笑,語氣中豪氣頓生:“天狼,形勢已經變了,你說得不錯,小閣老已經調集了多方力量,甚至連那福建海賊陳思盼,也答應洗衣革面,從此效忠朝廷,這次就是他們自告奮勇地打先鋒,引大家攻擊雙嶼島,這會兒陳思盼的主力艦隊已經到大陳島伏擊汪直的回援部下了,一旦把汪直的手下全部吃掉,那汪直集團就被徹底剿滅,也不需要再跟他談什麼和議了。”
“天狼,我記得你對汪直徐海集團是深惡痛絕的,在胡總督帳下軍議之事,也是多次表示要剿滅這些為禍沿海,勾結外寇的漢奸,雖然後來我被調到了福建,但仍然聽說你在義烏大敗倭寇的事,印象中你對倭寇是絕不容情的,現在有這麼 一個剿滅倭寇的機會,為何要捨近求遠呢?”
天狼急道:“盧將軍,你還是不瞭解這其中的玄機,汪直和徐海已經有悔意,心向朝廷,現在跟他們講和,是有利於朝廷的,可是那陳思盼,還有島津氏和西班牙人,沒有一家是好鳥,那陳思盼做慣了海盜,根本不可能真心效忠朝廷,盧將軍,你可千萬不要分不清敵我啊。”
盧鏜的臉色一沉:“天狼,你不會是跟汪直徐海呆久了,內心也開始同情他們了吧,你可要記住,他們是在東南沿海殺人如麻,造了無數孽的倭寇頭子,宗禮將軍也是死在他們手下的,以他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