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和信念的所謂起義軍,不需要外人插手,他們自己就會自相殘殺。”
百里初淡漠地道,指尖慢慢地在她的臉頰上輕滑。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易守難攻,而焦土過後,至少蜀地百年內再無能出第二個陳巢,無需朝廷動兵戈。”
他溫柔的指尖,和殘酷冰冷的話語形成巨大的反差,讓秋葉白心中一片冰涼。
是的,再無第二個陳巢,人心散了,根散了,信念再無,百年之內不過第三代人,他們會記得自己的母親出賣父親,記得哥哥出賣弟弟,記得孫子檢報爺爺,記得那些烽火連天血色蔓延的一切的一切。
無骨無根,何以團結一心抵禦外。
……
他的是殘酷的,但是,連她都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腕冷酷卻極為有效。
百年之前的血流遍地,屍橫遍野,他是那個時代蜀地百姓心中的魔,是他們心中最恨,但是百年之內若無兵戈,可否算是後世福祉?
但是不會有人這麼認為的,所有人和所有的史書都只會記載他的冷酷和殘忍。
“阿初……。”她看著他有些猶疑,忽然發現,原來人站在不同的情景,不同的角度,去想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就會有不同的結論,甚至不同的心境。
她竟然開始為‘一個殘酷的統治者’擔憂!
百里初似乎早已明白她想要說什麼,忽然那輕笑了起來,他的笑聲涼薄而淡漠:“百年之後,黃土白骨,在意史書記載什麼,黎明百姓想什麼,那是帝王。本宮非君非臣,本宮只做了該做之事,無謂正,無謂邪,無謂對,無謂錯。”
秋葉白一震,是的,他早已被剝奪了繼承帝位的可能,他擁有帝王的權力,行帝王之事,卻永遠不可能名正言順地得到他應該得到榮耀。
何況如今的他是‘神’,自不屑史書的記載如何,也並未曾真心想要去拯救誰,成就什麼天下太平,安居樂業。
他只是一個純粹的統治者,所作所為,不過是依照他的需要罷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阿初,她卻會心疼……
不管他做這些事的初心是什麼,手段多殘忍,而世人受痛也好,受庇也好,卻永遠只會記得他是的殘忍。
“阿初……。”她伸手輕觸他的臉頰,卻被他抬手握住,捏在手心。
他低下頭,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小白,本宮和你多年前原來還有這一筆賬未算。”
秋葉白一頓,明眸微涼,輕嗤:“殿下,你記錯了,咱們可不光是有這一筆賬目未算,五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差點死在你手裡,你可記得?”
百里初一頓,微微挑眉:“本宮記得有一隻小蟲子潛入本宮的休息的客棧意圖不軌。”
不軌你個頭!
秋葉白冷笑:“明明就是有人自己潔癖症發作,半夜自己脫得半裸洗花瓣澡,被人偷襲,然後草木皆兵地把路人從牆角射下來,結果被路人發現自己是個帶把兒的秘密,所以才要殺人滅口罷?”
百里初睨著她,眯起眸子,微笑:“伶牙俐齒也不能改變你是亂臣賊子的真相。”
說著,他垂下臉,幾乎貼上她的面容,烏黑的長髮垂落下來,幾乎如一片烏黑的絲緞將她和他籠在其間,隔開外界明亮的光芒,在那狹窄的空間裡瀰漫著危險幽詭的香氣。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小白,本宮要怎麼處置威脅本宮之人?”
還有什麼比將她拆吃入腹,更完美的處置和懲罰?
秋葉白看著他幽深如子夜的瞳子,微笑:“哦,這是要新帳舊賬一起算麼,也許本閣主還是需要先下手為強?”
說著,她忽然抬手勾住他的後腦,乾脆利落地一壓,抬首吻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