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好意,大大方方的道了謝。
小廝見她這態度,便越發確定自己猜的對,喜滋滋的報了選單。
冉顏隨意點了幾樣菜,便站到了牆角處。
只聽那邊清楚的傳來了對話的聲音,“快說說,裴景怎麼了?”
“裴景已經好些天沒去國子監,起初說是病了,誰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可我最近聽人說……前幾日裴景病發,脖子上的血忽然像下雨一樣,噴了滿屋子都是,他的貼身侍婢有一個當場就被嚇暈了。”
“真的?”有個驚愕的聲音道,“怎麼聽起來像自刎啊,怎麼會得這種怪病?那他現在如何?”
那人繼續道,“今天早上臨海長公主風塵僕僕的趕至長安,宮裡所有御醫全部都聚集在裴府呢!據說是中毒,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毒,所以解不開,而且裴景已經不省人事了,估摸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裴景雖然人品不怎麼樣,有許多惡習,但他也並非那種眼高於頂的世家子弟,而且出手大方,因此沒有受過他迫害的人,倒也稱不上惡感,最多隻覺得他品行不端,不屑與之為伍罷了。乍一聽聞裴景如此慘狀,都倒抽了口冷氣。
那邊屋內靜了片刻,才有人小聲問道,“他得罪了誰吧?官府查不出來嗎?”
“他得罪的人拉出去能站滿整個朱雀大街,上哪兒查去?不過臨海長公主到聖上那裡哭訴,聖上把這案子交到了刑部……”
轉來轉去,這案子竟然還是落到了蕭頌手上,怎麼拿捏還是要看他的手段了。
冉顏鬆了一口氣,蕭頌雖然並不是正人君子,但是她就是覺得他不會拿這件事情來威脅她……其實能威脅她的事情,又何止這一件呢。
隔壁有人接著道,“唉,蕭侍郎可真是擔得起啊,一邊是聞喜縣主的夫君,一邊是臨海長公主的兒子,且都要求儘快破案……而且刑部年底等到稽核的案子怕都堆積成山了吧。”
送到刑部來稽核的案子,全部都是各個地方上的死刑案件,是已經判了刑的,等刑部審批之後才能實施,萬一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漏過冤案,因此不可掉以輕心。而長安這兩個案子,當事人的身份尊貴的尊貴,敏感的敏感,眾人想想就打哆嗦,哪怕有一件辦不好,被削官罷職算是輕的。
擔這件事情的人有不少,刑部尚書,刑部侍郎,刑部郎中等等,但是像張尚書這樣歷經兩朝的老狐狸暫且不提,蕭頌是當中官位最高且最年輕的一個,比他們這些人大不了幾歲,但是站在那個位置上所要擔負的責任並不是學齡所能承受,一般人恐怕會被這壓力壓垮吧!這才是他們唏噓的原因。
冉顏微微抿唇,這件事情做的還算乾淨,即便實打實的查,也未必能找到證據,但蕭頌勢必又要周旋一番,他知道真相,卻要在那麼多雙眼睛下交出一份讓所有人都滿意的結果,李世民手下的那些臣子有哪個是糊塗的?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冉顏也不禁想起蕭頌曾經對她說過的話:這件事情你無需擔心,我這肩膀上能擔得住多少重量,自己清楚的很。
他肩上究竟能擔得起多少呢?
忽然間,冉顏心底竟是有些痠痛,又覺得莫名的安心。
再後來隔壁都說了些什麼,冉顏並沒有聽清楚,她進來本是想親耳聽見裴景的死狀,到最後重點竟是轉移到了蕭頌身上。
冉顏在席上坐下,不久,小廝便將菜端了上來。
小廝剛剛退出去,她坐了一會兒,也無心用餐,正打算起身離開,門呼啦一聲被推開,又合上,外面便閃身進來一個人,冉顏心頭一緊,抬眼便瞧見了那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
冉顏自問是見過不少俊男美女的,蘇伏冰冷俊美,冉雲生溫和明麗,齊寧君清冷孤傲,而眼前這張臉介於男女之間,微揚細長的眉,一雙盈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