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舒服,原本該她是冉顏身邊的貼身侍婢,可是一個兩年前已死的人忽然又冒了出來,斷了她的念想……歌藍曾經為冉顏而“死”過,晚綠又是和冉顏同甘共苦許多年,都是不可替代的情分,她知道自己沒有希望擠入這樣的主僕之間。
“是喜事,都別再哭了,進院再說吧。”冉雲生趁著她們主僕幾個抱成團哭時,把轎伕和閒雜人等都打發了,這才回頭叫她們。
幾人收了眼淚,小滿扶著快哭得暈過去的邢娘,晚綠和冉顏扶著歌藍,一併進了院子。
“晚綠燒水給歌藍先沐浴吧,有什麼話,等安穩了再說。”冉顏吩咐道。
待到屋內坐下,歌藍的情緒也穩定了不少,握著冉顏的手,含淚帶笑的看著她。
冉顏亦緊緊回握,高興的同時,她也想起方才歌藍的發音,似乎不是舌頭被斷,而是被毒藥毒啞。
畢竟舌頭如果斷了,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斃命,而且舌頭斷隻影響發音,並不影響聲帶,不可能是剛才那種喑啞的聲音。但這並不代表就能醫治,許多傳奇故事裡寫到被毒藥毒啞之後,只要服用解藥就可以恢復,冉顏覺得很荒謬,一般這種毒藥都會破壞聲帶,並且很難恢復,治癒過程漫長而艱難,也非是每一個案例都能治好。
幾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無需言語,重逢的歡喜充滿整間屋子。
歌藍是何等聰慧的女子,環顧屋內的環境,便知道冉顏也不好過,尤其是邢娘,整整比從前老了三倍不止。
冉顏見她好像有話想說,便令小滿去取筆墨,又讓邢娘泡了一杯糖水來。
歌藍接過筆,在紙上寫的第一句話,便是:娘子比以前沉穩多了,奴婢方才竟是險些不曾認出來。
冉顏心中暗歎,該來的總會來,她也早想好了應對的話,“若是再不沉穩,又怎麼對得起你為我犧牲性命。”
歌藍蒼白的面上綻開一抹靜靜的微笑,宛如夏日傍晚涼風裡的水蓮花,她垂眸再寫:奴婢很高興。
她高興,一方面是因為自己還活著,另一方面,是冉顏終歸沒有讓她失望。兩年,終於等來看守的一絲鬆懈,利用送飯的老嫗傳出訊息,以她對自己娘子的瞭解,如果理智一點的話,應該把訊息報給官府,因為明知道娘子那樣軟弱的性子可能救不了她,可是她還是破釜沉舟的賭了一次。
●● 第92章 卻話巴山夜雨時
“一切都過去了,歌藍,冉顏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冉顏,相信我們主僕幾個一起努力,定然能過得很好。”冉顏這麼說雖然很有歧義,但總算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
“娘子,浴湯燒好了。”小滿過來稟道。
歌藍喝了一碗糖水,再支撐一會兒應該不成問題,便吩咐晚綠陪她去沐浴,暫時取了一件冉顏的衣物給她穿。
“十哥。”冉顏看向一旁一直含著淡淡笑容看著她的冉雲生,心底淌過汩汩暖流,“今日辛苦你了,我親自下廚犒勞大功臣。”
“好。”冉雲生頗為感興趣的道,“之前就聽吳神醫說阿顏做的菜是蘇州一絕,我今日真真有口福了。”
冉顏微微一笑,在心裡卻狠狠把吳修和掐了一頓——吃飯也堵不住他的嘴,真是太靠不住了!不過他老人家還算有良心,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也知道該對誰說,不該對誰說。
因著在尼姑庵,也不能大魚大肉的做,冉顏便想起了佛家的素齋,其中有幾道菜她倒是會做,便令小滿過來燒火,邢娘打下手,做起了素齋。
三人忙活著,冉顏正往油裡放豆腐,一抬頭卻看見冉雲生倚著門框看,微笑中帶著些許驚奇。
邢娘也看見了冉雲生,立刻出言攆他走,“十郎,君子遠庖廚,快快回屋裡歇息吧。”
“我只站門口,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