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取悅離王以爭得離王妃的位置,倘若她真應了孫雅黎的邀請,贏了孫雅黎,她一個有夫之婦搶了這些女子的風頭自走不妥,況且人盡皆知,她大婚之前便失身於離王,如此一來,自有不忘舊情之嫌。若是她輸了,那便是技不如人愧對她一國公主的身份,也丟了啟雲國的臉面。倘若她不應,別人又會說她生性怯懦,徒有容貌卻無才德。在塵風國人面前,她拒絕孫雅黎的邀約便是無聲承認,啟雲國不如臨天國。失了身份不說,緊接著還不定還有什麼樣的為難和羞辱。
心念急轉,應,還是不應?
對面九皇子低聲道:“七哥,這個孫雅黎人長得例是美,舞也跳得好,就是心眼太小,她這明顯的就是在為難璃月嘛!你可千萬別選這種外表看起來端莊大方其實是小肚雞腸的女人做我的嫂子。
宗政無憂握緊了手中的杯子,五指泛白,掃一眼孫雅黎,眼光冷如冰霜。再看向對面的女子,正好看見桌子底下漫夭瑩白纖細的手被另一隻大手握住,似在向她傳遞力量。他撇開眼,杯中之水灑了出來卻不自知。
寧幹易濃眉皺了一皺,事關臨天、啟雲兩國尊嚴和休面,他身為塵風國王子,就是有心護她,也不好多言。殿內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漫夭看,沒有一個人開口。那些目光,有嫉妒,有計量,有聿災樂禍等著看笑話,那些女子們怕是都很樂意見到她們二人翁蚌相爭的場面吧?這場宴會,孫雅黎搶盡了風頭,而她,誰不知她是離王唯一碰過的女人,現今,她在離王心裡的位置,誰也拿不準。
孫雅黎見她不動聲色,也看不出她的心思,便轉身朝臨天皇行禮道:”望陛下恩准。”
這是兩國女子的較量,孫雅黎的琴技不凡乃眾所周知,臨天皇自是沒有異議,但礙於身份,不好直接下旨,只端著不開口。
孫丞相的夫人眼光一轉,起身走到孫雅黎身邊輕斥道:“雅黎,你太不懂規矩了!公主身份尊貴,怎可跟你同臺撫琴。”說罷便拉著孫雅黎在殿中跪下,磕頭道臣婦教導無方,雅黎年紀輕,不懂事,請陛下寬恕!也請公主包涵。”
這下好了,又多了一茶自持身份目中無人。這母女二人,是非要逼她不得不應下。漫夭看了看對面閣樓之琴臺背後的雅幕,心中一動,緩緩起身,不慌不忙走下座位,微微笑道:“孫夫人言重了!容樂只是擔心自身技淺音漏,恐汙了陛下、王子及眾位的耳朵,才一時拿不定主意。
臨天皇笑道:“容樂長公主不必謙虛,聯,也想聽聽啟雲國的琴音。來人,備琴。”
漫夭回眸望對面閣樓,神色似是思憶懷念,“那琴臺,雲紋雕刻,帷幕在懸,與容樂在啟雲國用來練琴的琴臺有幾分相似,看上去很是親切。
臨天皇毫不猶豫地笑道:將公主的琴搖到對面琴臺。
孫雅黎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眼中已有得意之色,她在這大殿中自能受人矚目,而時面琴臺距離雖然不遠,但同等的琴音,從對面傳過來勢必會弱上幾分,這正合了她的心意。
孫雅黎笑道:“公主,請。”
漫夭轉身往時面琴臺走去。迎面吹來的風抖動她的衣袍,她身子纖細築弱,腳步看上去有些虛浮彷彿隨時會側下讓人不由提了心。
走到兩座樓閣相連的長廊,她唇邊淡定的笑容變成了薄涼和嘲諷,掃了眼周困,長廊潔淨,欄杆堅固,沒有一物可供她利用,就算想製造變故也是不易。她抬手撫上左肩的傷口,掌心聚內力一震,一股撕裂的疼痛瞬間蔓延開來,她身子不由自主的一晃,在泠兒還來不及扶她之時,便已撞向了長廊的拐角。那雕欄尖尖的犄角對準的,正是她的左肩。她悶哼一聲,用手撐著廊柱,臉色驀然慘白。
鮮紅的血,透過層層包紮的布帛,大片大片地浸染了她白色的衣裳。她呼吸有瞬間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