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恍惚,她有多久沒對他笑過了?似乎很久,很久了,久到他以為她永遠都不會再給他一個笑臉。他抬手,想觸控她唇邊那一抹久違的笑意,想將其握在手心裡,一併帶走,用來溫暖他的寂寞黃泉路。
他的眼神那麼哀傷,彷彿即將訣別愛人的表情,漫天心間如被刺劃過,細微的疼綿綿散開。她皺眉,不理解自己的心,難道一個冗長的夢,竟讓她擁有了容樂的感覺不成?被他的手觸控著,她身子有些僵硬,偏頭躲開。
啟雲帝手頓在那裡,眼光黯然就同他們身後那火光照不見的黑色通道,找不見半絲光亮。
他垂下手,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因為我瞭解母后,也瞭解你。”
漫天微愣,他了解的應該是容樂吧?至於她,作為一個母親,千方百計尋找自己的孩子,被猜到也是正常。她如是想著。兩人繼續往前走,都 不再說話。地道的盡頭,是啟雲帝寢宮內的密室。
一出地道,一股濃濃的藥味撲面而來,這味道她聞著有些熟悉。而這裡也不同於地道的陰冷,似有熱氣在升騰。
”公主姐姐。“等在密室裡的蕭可迎了上來,蕭可已沐浴更衣,整理了頭髮,恢復了白白淨淨的俏麗模樣,只是比過去瘦了許多。漫天拉著她的手,兩人隨意寒暄了幾句。
啟雲帝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蕭可和小荀子異口同聲回答,但語氣卻大相徑庭,蕭可歡歡喜喜,小荀子則皺著眉頭,深色悲傷,欲言又止。
漫天奇怪問道:“準備什麼?”
啟雲帝溫柔道:“為你解毒。”他指著前面一扇木質屏風,那屏風背後的地方不大,空氣中升騰著繚繚霧氣,他說:“去吧。”
漫天疑惑的走過去,那屏風後面放著一個用來沐浴的木桶,桶內盛滿了藥材和熱水。他這是讓她泡藥浴嗎?被稱之為無解的“天命”之毒,這樣就能解了?
蕭可跟過來,欲幫她寬衣,她低聲問道:“可兒,我這毒,真的能解?。。。。。。要怎麼解?”她直覺這次解毒沒那麼簡單。
蕭可眼光微閃,垂著目光,不看她,只道:“先泡藥浴,皇上會用內力護住姐姐心脈,我再替姐姐施針,讓藥性滲透你的經脈和血液。。。。。。哎呀,姐姐你就別管那麼多了,快脫了衣裳進去吧。再晚了,這水涼了,效果就不好了。這裡面有些稀有珍貴的藥材,是我找了好幾年都找不著的。”
漫天還想問什麼,蕭可又道:“我聽說皇上和北皇就要打進皇宮裡來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姐姐不想早一點出去見皇上嗎?皇上呀,一定想姐姐想到發瘋了!”
“你這丫頭!”見蕭可打趣,漫天沉重的心微微輕鬆了些許。點了下蕭可的額頭,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無憂,她心裡所有的疑問都被壓了下去,甚至也沒想,皇城將破,啟雲帝為何不在大殿主持大局而是在這裡?也不知道傅鸞把無憂和傅籌都引過來準備做什麼?她忽然覺得,無憂和傅籌是孿生兄弟這個事實,對傅籌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不敢想象,如果傅籌知道了折磨他這麼多年的仇恨全都是假的,那他該如何承受?他為傅鸞所受的十三次穿骨之痛,他從小便深種心底的復仇的信念,那許多日子在仇恨和愛情中的苦苦掙扎,這一切的一切。。。。。叫他情何以堪?!
她嘆息著脫下衣裳,將自己泡入藥湯。積聚了多日的疲乏在泡進藥湯中全部釋放出來,她昏昏欲睡。
啟雲帝走過來,催眠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容兒累了就睡吧,睡醒了,就什麼事東都沒有了。”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感覺到啟雲帝的手貼在她後背,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注入她體內,而她在那帶有藥性的熱霧之中,就那麼睡著了。
這一覺,沒有容樂,沒有容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