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籌震愣了很久,他忽然覺得自己很無力,張了張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終於讓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為什麼明明愛著那個人,卻選擇嫁給了他?因為她知道,她不會愛上他!就是這樣一個認識,讓他的心,變得絕望。
漫夭一直看著傅籌的眼睛,那雙一向溫和的像是帶了面具般的看不見真實情緒的眸子,此刻滿溢的痛楚無奈還有悲哀絕望,將他壓抑了十幾年的情緒全部都釋放了出來。
傅籌悲哀慘笑,久經黑暗的人,窺見了一絲光明,他錯以為那光明是為他而現。卻原來,不過是為了將他打入更深的黑暗。
對他深沉痛意如海的濃烈情緒,她視而不見,輕垂眼眸,淡淡道:“去睡吧。這些話,以後都不要再提。”她無情嗎?也許吧!她只是覺得,如果她不能確定能給他回應,她也沒權利要求他為她放棄利用之心。與其給他希望,讓他在愛情和利用之間苦苦掙扎,然後無盡的等待,徘徊在希望與失望中間,不如讓他徹底死了心,回到他原有的人生軌道。
那一夜,他們相對默然,心頭各自紛亂,徹夜無眠。
第二日,傅籌早早離開,漫夭用過早飯,心思沉澱下來,有很多事情可以冷靜思考。寧千易快要走了,刺殺一事必在這幾日有個了結。她靜坐屋裡,細細凝思,昨日一行無功而返,終歸是她太驕傲,也太執著,事到如今,她又要到哪裡去弄七絕草?她隨手拿起枕邊的摺扇,一眼瞅見被她用來放那片奇怪的葉子的錦盒,心下一動,她伸手將它開啟,發現盒裡那片有著飽滿生命的葉子變得幹瘊了許多。她把它拿在手上,想著為什麼宗政無憂要給她這個?這一片小小的葉子作為雲貴妃賜給她的見面禮總有些奇怪,而且這葉子是放在雲貴妃遺休旁邊,究竟有何玄機?
漫夭皺眉,一直盯著那葉子看,只見葉片似乎是因丟失了水分而變薄,那七裂片的角看上去更加清晰分明……她忽然腦中靈光一閃,遽然睜大眼睛,莫非……”,她增得一下站起身,叫來了項影,“快去請九皇子過來一趟!”
九皇子仍是人未到語先聞,他一進園子便大聲嚷嚷開了:“璃月,我來了,快出來迎接啊!”
漫夭無奈搖頭,他啊,總是這樣,一出現就恨不能讓周圍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人這樣迫切的尋求自己的存在感通常有兩個原因,要麼是被眾人棒慣了,習慣性的吸8所有人的關注;要麼就是曾經太不被人重視,因此渴求得到更多人認同他的存在。九皇子,他這樣一個看似快樂開朗沒心沒肺的人,會屬於哪一種呢?她走出去,將他迎進屋,屏退所有下人。
九皇子笑道:“璃月這麼急著找我來,有什麼好事啊?我想想我想想………是不是你得了什麼寶物,要找我來鑑賞?”
漫夭拿起旁邊的錦盒遞給他,九皇子開啟錦盒,一下子站起來,蹭到她身邊,指著錦盒中的物品,萬分得意地笑道:“吶吶吶,…你瞧瞧我說什麼來著,只要是璃月你開了。”七哥他保準會害愛,把這‘七絕草,送給你。哈,還是我最瞭解七哥了!”
漫夭一震,她果然所料不差,這真的是七絕草!她以為是一株草,沒想就是一個葉片。宗政無憂竟然用這樣簡單的方法尊重了她的驕傲,解決了她難以開口的難題。不是施捨,不是交易,而是以他母親的名義送給她一個見面禮,作為她對雲貴妃行禮的回饋!無需她承情。他是太瞭解她了嗎?
漫夭喉嚨發澀,問道:“那日,你說這‘七絕草,對他意義不一般,是什麼意思?”
九皇子走回去,坐下道:“哦,這個啊,是這樣的!這‘七絕草,是七哥小時候被人暗算下了毒,雲貴妃費盡心思不知從哪裡為他求來的,也不知道當對發生了什麼事,聽說父皇為那件事第一次對雲貴妃大發脾氣,整三個月沒去看她。”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