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何問康寧。但使囊有餘錢,甕有餘釀,釜有餘糧。取數頁賞心舊紙,放浪吟哦。興要闊,皮要頑,五官靈動勝千官,過到六旬猶少;定欲成仙,空生煩惱。只令耳無俗聲,眼無俗物,胸無俗事。將幾枝隨意新花,縱橫穿插。睡得遲,起得早,一日清閒似兩日,算來百歲已多。”
見老上官在那邊若有所思,他便知道其中意思人家已經有所體會,便瀟灑地開啟了手中摺扇,笑眯眯地又補充了一句:“上官相公翩翩風度長安城無人不羨,再過幾年六十大壽兒孫滿堂的時候,只怕更要羨煞人了!到時候太子五哥及冠,上官相公這太子太傅自然是榮光無雙!”
在李賢看來,上官儀什麼都好,就是分外熱衷於名。這上官家每天上門送禮的不計其數,除了這種做壽的時候,老上官金玉之物一概不收,可那些滿是恭維的詩賦則是照單全收。這樣的人,往往是禁不起別人攛掇和名聲誘惑的。
老上官,既然已經是太子太傅,你就好好輔佐我那位太子五哥,千萬別折騰什麼廢后的勾當就好!
“相爺,相爺!”
一個嚷嚷聲忽然鑽了進來,把眾人琢磨李賢那話的意頭全都打斷了。見是自家僕人,上官儀忽然心中一動:“可是太子殿下到了麼?”
那僕人慌慌張張下拜行了禮,緊跟著連忙報說:“李義府……”
他含含糊糊吐出了三個字,見周遭人眼神忽然變得犀利無邊,他不覺吞了一口唾沫,這才囁嚅著遞上了一封信:“是李義府有信送給相爺,指明說是賀相爺大壽的!”
李義府寫信給上官儀拜壽,這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麼?李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著極度好奇的心理,他連忙找了個好位子站定。見上官儀眉頭微微一皺,旋即意態自如地拆開了彌封,他立刻運足了目力往上頭瞧去。
真是,李義府那手字過於龍飛鳳舞,他竟是半個字都沒認出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給上官婉兒的見面禮
義府是什麼人?前頭的帝后寵臣,如今的長流犯官,儀就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時候會如此好心給上官儀拜壽?此時此刻,就是那等不怎麼領時務的,也在那邊暗地嘀咕,就不用說上官儀周邊的幾個大人物了。
眾目睽睽之下,老上官鎮定自若地把信揣進了懷中,旋即樂呵呵地朝四周點頭一笑道:“大家既然來了,便到裡頭廳堂去坐坐,如此圍著,只怕太子和沛王這壽禮禁不起,若是還沒到時候就融化了,豈不是辜負兩位殿下一片苦心?”
見上官儀隻字不提信中細節,卻提起這事,圍觀眾人不禁一陣失望,但大多數仍是依言散開。但李賢就沒有那麼聽話了,笑嘻嘻地上前幾步來到上官儀身邊,就那麼抱手站在那兒。
“這冰雕就是求一個新奇,過了今晚,我再請幾個匠人過來重新琢磨一下,放進冰窖中便能儲存。說起來我原本是想送上官相公一尊玉像的,只因為那東西琢磨不易,便改成了這個,相公不要嫌棄這禮太薄就好。”
太薄……老上官瞅了瞅一本正經的李賢,心中不覺犯起了嘀咕。太子李弘是他的學生,李賢卻不是,現如今連送壽禮的事都是兩兄弟聯手,這其中的意味可就大了。怪不得於志寧這老前輩非得擠著去當沛王王傅,許敬宗一大把年紀還要去兼一個沛王府長史,卻原來都是目光如炬之輩。只要這兄弟倆真的親密和睦,將來李弘……
哇——
一個不合時宜的哭聲瞬間打斷了上官儀的思量,轉頭望去,他便看到一個家人抱著一個嬰兒。手忙腳亂地站在不遠處哄著。
還不等老上官出聲呵斥,李賢便忽然疾步上了前去,待到近處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嬰兒——雖說只見過一次,但他怎麼會忘了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