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瑟被秋華年這句話震出了三魂七魄,一個閃身從床上爬起來,低頭親了親秋華年光潔的額頭,“華哥兒別怕,我去叫人。”
話音落下,他立即快步走出暖閣,來到院中喊人,不到一分鐘,本就住在院中時刻注意著情況的木棉和葡萄等人就匆匆忙忙出來了。
“阿叔,華哥兒說他肚子疼,突然從睡夢中驚醒,身上全是汗,怎麼辦?”杜雲瑟一顆心懸在喉嚨口,臨到關頭手足無措。
木棉經歷過許多這樣的場面,吸了口氣已經冷靜下來,“老爺別慌,縣主應該是要臨盆了,月份是足夠的,產房和其他東西也早就準備好了,不會有事的。”
與此同時,葡萄已經開始指揮星覓和紅翡、碧翠等人拿東西。
“先把縣主包好移到產房去,千萬不能見到風著涼。”
杜雲瑟找到了事情做,立即反身回到正房,等身上的寒氣稍微散了一些,馬上進入暖閣。
忍著陣痛的秋華年已經聽見院裡的對話,掙扎著想自己坐起來。
“酒精、酒精在堂屋的櫃子裡,讓人去拿,手和器具都要消毒——”
杜雲瑟接過星覓遞上的狐皮斗篷,將秋華年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攬住腿彎一把抱起來。
“華哥兒放心,他們都知道的。”
酒精的存在還是個秘密,但秋華年想用自然沒有問題,直接讓人從莊子上送過來就行了。
秋華年之前已經給木棉與葡萄培訓過如何使用酒精,長期積累的威信和名聲讓木棉和葡萄眼中的齊黍縣主近乎無所不能,秋華年不用解釋這東西怎麼來的,只需要告訴他們使用方法和效果就行了。
杜雲瑟把秋華年從床上穩穩抱起來,摸到身下的褥子一片潮溼,心頓時往下一沉。
星覓給秋華年頭上又搭了一頂風帽,把臉也蓋住,一片黑暗中秋華年被杜雲瑟牢牢抱在懷裡,匆匆走了幾十步,穿過寒冷的院子來到佈置成產房的西廂。
西廂每天早晚都要燒炕燒地龍,嚴密的室內氣溫不比暖閣低,木棉和葡萄有條不紊地指揮人把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工具擺到合適的位置上。
秋華年被杜雲瑟輕柔地放在炕上,陣痛已經暫時過去,小腿卻開始抽筋。
他臉上的痛苦嚇到了杜雲瑟,秋華年努力笑了笑,“你別傻站著,幫我揉揉腿。”
杜雲瑟應了一聲,趕緊坐在炕邊把秋華年的小腿抱在懷裡,握在手中按摩,指尖都在顫抖。
秋華年舒服了一些,輕輕吐了口氣,看見杜雲瑟緊張成這樣,自己反而沒那麼驚慌了。
“明明已經事先演練過好幾次了,你怎麼、嘶——怎麼還這麼慌。”
杜雲瑟抿了下嘴,說不出話來,更用心地幫秋華年按摩痠痛的肌肉。木棉把酒精倒進盆中,開始清洗嶄新的器具,杜雲瑟看見那把寒光閃閃的大剪刀,心狠狠揪在一起。
事先預演過再多,也沒有事到臨頭即將發生時讓人擔憂和後悔
。
“……華哥兒,我們不生了好不好?”杜雲瑟喃喃道。
秋華年不輕不重地踹了下他的腹部,“說什麼傻話,寶寶們馬上要來了。”
這時木棉等人已經佈置好了一切,過來請杜雲瑟出去,杜雲瑟的雙腿像灌了千斤重的鉛,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他固執地不肯走,木棉只好為難地去看秋華年,“縣主,老爺留在產房裡不合規矩啊。”
腹部又一次陣痛來襲,秋華年嘶了一聲,柔聲勸道,“出去吧,杜雲瑟。”
“我——”
“不是因為規矩,你在旁邊看著,我不好——發揮。”秋華年疼得眼淚汪汪,覺得有些丟人,把臉埋進溫暖的被褥中。
“出去等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