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抓住了今天晚上令她不安和疑惑的原因,抓起肩包就衝出酒店外。艾米莉飛奔到附近的十字路口一腳將一個騎著蒸汽摩托準備過路口的人從摩托車上踹了下來,丟下一袋金幣,飛馳到酒店門口,格林方斯揹著自己包,手中提著兩個大包氣喘噓噓地跳上車。“老大,往哪走?”
“當然是自由市裡最高的占星塔。”艾米莉咬牙切齒,一把將摩托車的閥門擰盡。不管交警的尖銳的哨響,車子逆著車流,在大街上飛馳。“這傢伙把一群占星術士從占星塔裡釣了出來,自然是在那裡有動作。溫斯特!!你給我等著,我非把你揍成豬頭不可。”艾米莉生氣地咒罵著,眼角卻猛然溼潤起來。一個人也許可以將自己的外表改變,也許可以使聲音變化,卻絕對無法改變自己身上的一些細小的習慣。
比如在生氣和不安的時候習慣性地咬住下唇,比如輕巧地接住艾米莉喝完的杯子。
“喂喂,我說,老大,別偷偷地擦眼淚啊。”後面追堵的警察越來越多,格林方斯朝著艾米莉喊道,他已經將兩個大包開啟,露出兩個黑色的帶著進出風口的巨大鐵盒,他按動了鐵盒上的按鈕,鐵盒上冒出藍光,懸浮到摩托的兩邊,像是有磁力般貼在車體兩側,整輛車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中騰空而起飛到半空,逐漸加速往占星塔飛馳。
溫斯特步上占星塔頂上最後的階梯。
塔上洪水般星力朝著入侵者湧來,溫斯特後退半步,畫出星陣,穩住身形,好像是泅水者逆流而上。半步,半步,再半步,從塔頂上所刻的星陣內傾瀉而出的星力之水幾乎要將她沒頂,溫斯特艱難地喘了口氣,屏住呼吸,她往前跨出最後一步,龐大的星力向暴風雨中的海潮,一波連著一波拍過她的頭頂。溫斯特伸手觸控到星陣的邊緣,堅持了未及一分鐘,就覺得手臂痠軟疼痛,眼睛和鼻子都在巨大的壓力下滲出血水,星陣隨她指尖星力的變化終於也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緊接著第一根星線變弱,陡然間斷開,衝擊著溫斯特的星力忽然一弱,溫斯特終於能夠呼吸,劇烈地咳嗽起來。
終於,星陣與恆星之間的所有相互束縛與聯絡的星線全部被她斬斷,星力褪去,星芒消散,露出占星塔最後一層的真面目。
地上鋪著最為普通的青石磚面,四周沒有門窗,只有十六根廊柱,支援著塔尖。
地板上刻著一幅巨大的星陣,星芒在石磚的地面上微光點點,在夜色中美麗非凡。
溫斯特俯下身子閱讀,審查,卻發現自己以前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而簡單卻充滿力量的星陣。星陣上的星線極細,每一根星線卻彼此纏繞在一起,溫斯特伸手斬斷一根,另一根就蔓延過來,纏繞而上。好像有生命會生長,牢不可破,完全打破了所有人對星線筆直延伸連結星辰和星陣的固有印象。但是溫斯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她佈下星陣,藉著食物和酒中要務對施法的影響,使這些占星術士們陷入昏睡,可就算是大占星術士也無法長久地壓制全大陸占星術士。
溫斯特在星陣前微微禱告,在廊柱上刻下星陣,然後再退回階梯。
她伸出手,彈動星線,十六個星陣上的星線被她依次彈響,激起星線與星線之間的共鳴與顫動,十六個巨大的廊柱在下一個瞬間驟然被星力崩碎,帶著占星塔上的屋頂倒了下來。
“轟”碎石紛飛,煙塵四濺,青磚的地面被廊柱的碎片和塔頂砸碎,星陣和星芒一齊在夜空裡消失了,保護著整個自由市三百年的星場失去了作用。
她重新在廢墟之上書寫星陣,重新書寫星陣耗力太大,她每寫一會一會就不得不停頓一會,溫斯特畫完星陣,將星力注入,頭暈目眩。
星芒迅速地以占星塔為中心散開。在夜空中投射出巨大的星陣,陸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望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