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吧,反正這是她自己心底的認知,無論是不是真相,都不重要了,文家家主為人如此,難怪文家如今成了這個樣子。
“我師父冤死之前,還向我說過你當年為他求的情,說他想不到,一向對他冷淡無比的大兄竟會第一個站出來為他求情。”幼年的記憶已經模糊,師父的臉彷彿也因此在記憶中染上塵埃,可是一想起來,顧朝歌還是會眼眶發熱。
“當年他走前,文家逼他承諾,不將文家的任何醫術授予外人,否則不得好死。他遵守承諾,直到收我為徒,將一身醫術傳授於我,或許是誓言應驗,他枉死皇宮大內,他是你們兄弟中最小的那個吧,他死的時候還只到不惑之年而已。”
顧朝歌抹了一把溼漉漉的眼眶,伸手拍了拍校尉的肩,示意他移開一些。
“不管怎樣,你當年是為師父求過情的人,既然你覺得替兄弟求情也是天大的恩惠。不妨我替師父給你磕三個響頭,再次拜謝你當年的求情之恩。”
顧朝歌說話算話,果然在監牢冰冷的石磚上雙膝下跪,雙手伏地,結結實實給文伯揚叩了三個響頭。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際被石磚上的碎砂石所磕破,輕輕擦破了點皮,校尉眼尖,看得緊張,深怕被上頭怪罪他沒保護好顧大夫,連忙過來扶起她:“顧大夫,你受傷了要不要去看看?”
“受傷?”文伯揚在她磕頭的時候難得沉默,如今又開始冷笑:“磕死了才好。”
惡毒又刻薄的言語,和先前端坐牢中巋然不動的仙風道骨相比,真是難以想象這是同一個人。
“一點小傷,無妨,”顧朝歌搖了搖頭,她從懷中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書本來,遞給校尉,“麻煩校尉將此書交給文家主。”
第79章
校尉看見要給重牢犯東西,頓時顯得遲疑,沒有接過:“這是……”
“這是我師父寫的書,你可以檢查一下,裡面絕沒有藏能助他逃獄的工具,”顧朝歌笑了笑,把書翻給他看,“煩校尉轉交一下。”
這本書是鄭氏書局出的版本,因為是給顧朝歌的樣本,特意加了防水的牛皮封面,製作精良。文伯揚卻只是輕輕瞥了一眼,看見“妙襄公札記”五個字,隨即冷哼一聲,根本不屑接過。
校尉不是顧朝歌,沒她那麼好說話,文伯揚不接,他的劍眉一豎,整個人煞氣全開,冷冷道:“文家主,你以為你還在自己的文家大宅?”
文伯揚冷哼一聲,彆彆扭扭伸出一隻手來,很不情願地接了過去。拿到一本醫書,他習慣性想翻開,可是看見封面上礙眼的“妙襄公札記”,還有著者“文季揚”,他就覺得彆扭,不想看。
“除後面一小部分是我補充之外,這本書可以說是我師父畢生心血所作。其中有不少他自己獨創之處和獨到發現,你看不看,都不會妨礙它將來在醫書中的地位。”談起師父的札記,顧朝歌難得自傲,她揚了揚下巴,頗有些諷刺地說道:“不過文家既然熱衷於收藏天下醫書,這本札記斷斷不該錯過才對。”
“話說到此,文家主,顧朝歌告辭。”
“等一下。”文伯揚忽然開口叫住她。
顧朝歌回身。
“你看過文一刀的書?”文伯揚向她伸出手:“那本書呢,也給我!文一刀是文家先祖,他的書理應歸於文家,無可厚非!”
顧朝歌詫異。文伯揚向她伸出手的姿態如此急切,急切得甚至可以說是貪婪,就像一個財主看見稀世珍寶時,迫不及待要納為己有。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覺得和這樣一個人說什麼也說不通,於是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在校尉的保護下轉身離開。
“喂,丫頭,你姓顧對吧,顧朝歌,把文一刀的書給我,那是文家的財產!你站住,站住,不給書,那你應該救我出去,磕頭算什麼,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