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豔陽不知何時躲進了厚厚的陰雲之後,空氣卻愈發悶熱,雷聲隱隱從天邊極遠處傳來。
“早就看出這熊孩子從小缺愛,沒想到竟缺成這樣?也是,宇文邕忙於政務,根本沒時間在一點一滴的小處關懷宇文贇,卻又望子成龍,對宇文贇嚴加管教,犯了錯動輒訓斥鞭打……滿屁股鞭痕棒痕恐怕就是宇文邕留給宇文贇最深刻的印象。”
石之軒心裡嘀咕,腳步輕快,末了忍不住搖頭暗歎,“只可惜,缺愛的騷年啊,我也不是真心關愛你哦……”
其實,之前宇文贇一開始汲取捨利晶球的雜氣,近在偏殿的他就感應到了,但他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前來守護,而之後宇文贇汲取邪氣過量,開始迷失神智,他也瞬間就感應到了,卻也沒有第一時間就趕來相救……
直到宇文贇即將經脈盡爆而亡的時候,他才姍姍來遲,掐著點兒在最後一刻將宇文贇救下……所為的,不過是借宇文贇的身體和【吸星大*法】儘可能多地宣洩舍利晶球裡的雜氣邪念!
剛剛將舍利晶球拿在手中的那一會兒,他已暗自以精神感應確認過,舍利晶球裡的龐大雜氣已然少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可惜宇文贇的意志和定力終究太差,否則多堅持一會兒就能夠讓舍利晶球多宣洩一分雜氣……
不過嘛,也正因他定力太差,恐怕此後還是會忍不住功力暴增的誘**惑,一而再地過量汲取雜氣。不需要太多,只要再來三四次,也就差不多了!”
“轟隆……”
天空愈暗,悶雷滾滾。狂風捲地,沙塵輕揚。
石之軒整了整被風吹亂的寬袍,轉入偏殿替宇文贇批註奏章,就像一個任勞任怨,幫助學生作弊的好太傅。
這可是個營私弄權的天賜良機,足以讓他盡情地剷除異己,比如將朝野裡的頑固胡人調去偏僻之地吃灰,而將親近的漢臣提拔到關鍵位置。
若是以前,石之軒還不敢這麼做,畢竟一旦宇文邕回到長安,定會發現他一系列居心叵測的動作,那他即使有【鎖魂術】這底牌,也百口莫辯。
但如今就不同了!
宇文憲稱病在家,就算手握宇文邕留下的密旨,也最多隻能監視並記錄石之軒擅權亂政的證據,而無權制止他這輔政大臣指導太子處理國事。
至於宇文邕回來了怎麼辦?
“呵呵……暴風雨就要來了!”
…………
長安城西北四十餘里處。
宇文邕一身鎏金戰甲,策馬緩行,忽覺手上一涼,竟是零零星星的雨點,不由抬頭望天,烏雲沉沉,熾亮的閃電撕裂長空,此消彼長。
“暴風雨來了!”
風沙席捲中,宇文邕揚手止住身後三千精騎,喝令道:“眾將士快快穿戴雨披……前方不到十里就是雲陽行宮,加緊趕路!”
說著宇文邕也翻身下馬,在何泉等侍從的服侍下穿戴斗笠和雨披。
不知為何,宇文邕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就像自己被某些隱在黑暗中的猛獸盯住了一樣。
第四七八章徹骨寒心
暴雨傾盆,黃土鋪墊的官道處處積水,泥濘不堪。
騎士們頂著斗笠雨披,依然渾身溼透,馬兒更是被如注的雨點兒打得睜不開眼……三千精騎再不復威武縱橫之姿,只能牽著馬在泥濘裡艱難前行,宛若龜爬。
烏雲蔽天,重重雨幕隔斷了視線,瀑布傾瀉般的巨大雨聲更徹底掩蓋住了三千人馬的腳步聲、甲冑撞擊聲,令眾將士目盲耳聾!
不足十里的距離,此刻竟宛如天塹,似乎永遠也到達不了。
宇文邕當先而行,斗笠下的龍目精芒電射,透過前方重重雨幕,留意著各處山丘或樹木的輪廓,不經意間閃過絲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