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於此,陸守痕眼裡不僅未有一絲悲憫,反而浮出些許狼一樣的狠厲,東南武林死的人越多,全真教分到的肥肉就越大……
雖然提拔他的是封不平長老,但全真教只有一位主子,那是所有弟子們心中的神話。
陸守痕身為第一批下山弟子中的佼佼者,既不會犯最低階的政治錯誤,更打心眼裡認同全真之主的理念……
而且他相信,跟他一個想法的師兄弟決計不在少數,大家都在盡心奮鬥著,全真的利益高於一切!
陸守痕不著痕跡的掃了令狐沖一眼,同為嶽不群所收養的孤兒,他就不明白,為什麼令狐沖習武資質最高,劍法學得最快,受到封不平、成不憂等長輩的關注和教導也最多,行走江湖也有三四年了,卻偏偏政治思維成長的最慢,似乎永遠也成熟不起來……
不僅跟他們這些能夠獨當一面的師兄比起來,差了不止一條街,就是跟餘人彥相比,也嫩的不像話!
這樣的人,未來能夠為全真教挑大樑麼?
福州城南二十餘里,趙家鎮義莊停屍房。
齊刷刷的漆黑棺木之間,禿鷹左手捏著一個小斯的脖子,厲喝道:“說……趙抗柩哪裡去了?”
小斯有些喘不過氣來,連連咳嗽,目光驚恐的掙扎著道:“小的不知道啊……”
禿鷹手臂一揚,小斯瘦弱的身子就飛了出去,跌在一具棺木上,哇的吐出一口鮮血,無力的**著。
旁邊的白頭仙翁道:“這小子不會武功,應該不是趙抗柩的弟子,最多是個義莊雜役……”說著轉身在地上昏迷著的十餘個小斯身上摸來摸去……
片刻,白頭仙翁呼道:“會點兒內功,是他了……”下手解開一個精壯小斯的昏睡穴,啪的一巴掌打醒他,喝問道:“說……趙抗柩哪裡去了?”
精壯小斯本來有些迷糊,又被一個巴掌扇過,立時鼻血橫流,徹底清醒了,畏畏縮縮著,“師父前些天出門去……”
“出門去哪裡了?”
“不知道……”
白頭仙翁一怒,右手抓住他左肩頭使勁一扭,嘎嘣脆響未絕,精壯小斯已殺豬似的嚎叫起來,左手無力的垂下。白頭仙翁道:“你要是不說,老子就一寸寸捏碎你的骨頭!”
精壯小斯疼得直抽冷氣,勉強答道:“我……我看見……嘶……師傅出門時,向著西南而去,應該是去莆田少林寺去了……”
“放屁……”白頭仙翁斥責道:“趙抗柩這抱著屍體練功的邪門歪道敢去福田少林寺,送死麼?”
精壯小斯生怕再遭毒手,急忙辯解道:“師傅年輕時曾與寺裡的法宣、法慈諸位大師並肩殺過倭寇,有過命的交情……”
白頭仙翁與禿鷹對視一眼,覺得此言或許不假,便點了點頭,白頭仙翁隨手一掌拍死了精壯小斯。
二人轉身出了放滿棺木的停屍房,施展輕功飛身而起,正要躍過義莊院子圍牆,卻不防一片嗖嗖嗖……破空厲嘯迎面而來,密集青芒隱現。
叮叮叮……
刀光連閃,月色下猶如銀幕席捲,牢牢護住二人身形,將所有襲來的暗器盡數擊飛。
但身形受阻,二人只得落回院子裡,禿鷹喝道:“青蜂釘!……青城派的娃娃,要是餘滄海在此,老子還正眼看他幾分,至於你,還是回山多吃幾年奶吧!”
令狐沖道:“拿下你們兩個,再回山不遲!”說著與餘人彥、林平之、陸守痕一起站在圍牆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禿鷹和白頭仙翁。
二人知道全真教早晚會發現自己的行蹤,但沒想到這麼快,要是不做過一場,怕是很難擺脫他們四個的追蹤。
目光閃動間,禿鷹、白頭仙翁一齊撤身後退,似要從另一側的圍牆離開。
陸守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