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給她的傷害,只喜歡她這一瞬間就好。
天色漸亮的晨光中,虛海忘記了身份和一切責任,一生中第一次做了任性的事。然後當晨光初現,伴隨著每天最美麗的景色,他,放開,斬斷情絲,毅然放開。
角落中,戚繼光望著眼前依偎在一起的人,一聲不吭。他應該立即離開的,不要看這一幕,可是身體卻不聽使,腿根本挪不動,只是站在陰影中發呆。
心裡,感覺不到什麼,就像得知如初被俺答擄走,或者初聽到如初的死訊時一樣,並沒有挖肝挖肺地痛,只是胸腔裡空成一片,涼涼的,什麼感覺也沒有。但他知道,這之後才會痛徹心扉,一絲絲糾纏,很慢很慢,凌遲似的,彷彿這輩子也不會停止。
倘若是嚴世蕃和他搶如初。那麼他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把如初搶回來。因為他不能容忍如初今後受苦楚。不能容忍她被奸賊連累。更不能容忍嚴世蕃地不專一。讓他一心憐惜地人陷於嚴府地妻妾之中。
可是倘若如初喜歡地是虛大師呢?還要去拼命爭取嗎?他不能確定自己要怎麼做了。
因為虛大師雖然深藏不露。但卻是個讓他敬佩地人。不管是他地學識、他地模樣舉止和有他骨子裡那種尊貴高潔、還有那份不著痕跡地落拓不羈。視禮法俗規於無物地出塵氣質。出了家算什麼。不過人存活於世地同面貌罷了。以如初那種與眾不同地性子來說。接受並不成問題。
何況他看得出來。如初與虛大師地感情不一般。單指她對虛大師地完全無偽地信賴。就是旁人不能擁有地。對此。他曾經妒忌不已。因為如初對他會保守一些秘密。但對虛大師卻不。
那麼如初是喜歡虛大師地吧?假如是那樣。他憑什麼要橫插一槓子。讓她煩惱呢?他那麼喜歡她。一直想讓她快活不是嗎?甚至當俺答把她擄走時。他想過只要她能平安。他可以……忍痛放棄她。
對著虛大師。他時常自慚形穢。並不是他對如初地心意不堅定。而是他得到她全心地信任。他知道如初非常介意他比她小五歲地事。介意兩個地身份是師生。他已經很努力地使她忽略淡忘這一點。可難道因為他年紀小上幾歲。他地感情就不真嗎?他就是不值得託付地男人?難道因為在衛學中他是學子地身份。他地心智就不夠成熟。他地決定就不夠分量?
有的人少年成事,有的人老而昏聵,年齡能說明什麼問題?他太瞭解自己想要什麼了,從七歲入學時就已經學會冷靜的觀察周圍,然後確定自己的目標。一旦認定的,從不更改。
喜歡上她,是莫名其妙的,感情不知何時埋藏,也不知何時爆發,可誰說歡一個人要有理由呢?還有那份心意,真摯堅定得絕無一絲動搖,就像是一種本能,就像血液之於身體,就像手背之於手心,就像呼吸之於心臟。
可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就是不相信,就是不肯給他半點機會證明!他恨不能早生十年,這樣她就不會介意太多事,也許這樣她就會看到他的存在,相信他說的話及他對她的感覺。
但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來不及了呢?看到她被攬在別的男人懷中,看到她沒有掙扎,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給抽乾了,所以他的心臟沒辦法跳動,也沒辦法思考和決定,只有任那依偎的身影在腦海中不斷的重放又重放,讓遲鈍了半天才湧上來的痛侵襲著他,一遍又一遍。
他化石一樣站在那兒,希望時間停止。
可時間沒有停止,如初和虛海也相攜離開。虛海回僧錄司換了身常服,以布包了頭,然後和如初找了一間最早開門的食鋪,一起吃早點。
“我沒看到小光藏在哪兒,現在他離開了沒有啊?”如初有點坐立不安。
“如初
得戚繼光是軟弱的人嗎?”虛海慢條斯理的點了小籠飩、小醬瓜和拆骨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