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傳教士在南境難以掀起什麼波瀾。但如果南境貴族此時正好想要對付塞西爾,那麼聖光教會也就有了進入這片地區的機會——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高文很清楚,這些變化是不可避免,必然會發生的——
只要他想在這個世界建立自己的新秩序,那遲早會跟原有的傳統勢力爆發衝突,在這種涉及基礎規則的變革上,沒有任何妥協餘地,一切最終必然要以武力說話。所以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高文就很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了——
自己默默做好用武力說話的準備,然後看那些傳統貴族和教會什麼時候忍不住動手。
赫蒂也是個聰明人,看到高文的態度她就知道老祖宗一直在計劃的正是如今這個局面。
只不過有一點她想不明白:「先祖,您為何非要等他們主動動手?要知道,從法理權上,您永遠有主動出擊的理由而不用擔心任何道義上的問題——
畢竟目前南境所有貴族佔據的都是您當年的封地……」
「很簡單,因為地廣人稀……」高文隨口答道,看到赫蒂臉上仍然有不解的神色,他才無奈地搖著頭多說了一句,「讓他們把人集中起來,咱們這邊一輪飽和炮擊和射線槍攢射過去就完事兒了,省的滿南境挨個打去。」
赫蒂:「……」
當然,高文這話說起來多少是有點玩笑成分在裡面的,戰略上可以藐視敵人,但戰術上還是必須重視他們——
哪怕那只是一群陳腐守舊,不知道塞西爾槍炮威力的舊貴族,他們手頭的武力也還是有些威脅的——
所以高文從旁邊的空白信箋中抽出一張紙,刷刷刷地在上面寫下了兩行字,隨後交給赫蒂:「這封信是送給葛蘭女子爵的。」
赫蒂看了一眼信紙上的內容,那上面只有很簡短的內容:「清帳的時日到了,近期盤點庫存。」
赫蒂離開之後,高文站起身,來到那副描繪著南部全境的地圖前,陷入了思索之中。
說實話,雖然一早就做好了和這個世界的傳統勢力武力對抗的準備。
但如果不是局勢變化所驅,高文字來是不打算這麼早就讓正處於發展期的領地進入戰爭狀態的。
按照他一開始的想法,他是要默默發展領地,不斷向南開拓新土地並建立工業區。
直到手頭掌握了絕對碾壓性的力量,再跳出去把那幫傳統貴族全揍一遍。
然而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提豐和安蘇的談判已經開始,不管和平協議是否能順利簽訂,目前相對平穩的南境局勢都會有所變化——
若是爆發戰爭自不必說,若是簽約和平,那麼暫時解決外部大患,騰出手來的安蘇王室這時候也差不多該注意到正在南境飛快崛起並且頻繁挑戰傳統秩序的塞西爾領了。
弗朗西斯二世可不是傻子,他能容忍塞西爾家族重新走上舞臺,容忍這個好不容易才壓制下去的古老家族在南境大肆活躍。
無非是因為內憂外患無法解決,不想再在本就充滿爭議的「私生子王室」上增加一個不敬先祖的惡名,也不想再給那些不太支援王室的貴族新的話柄罷了。
除了提豐和安蘇王室可能產生的變數之外,還有最近聖光教會越來越詭異瘋狂的舉動,南境各種大小勢力錯綜複雜的威脅……
所有這些因素加在一起,讓高文意識到他必須在近期解決這些外部麻煩。
至少,要徹底控制住南境局勢,讓這片相對封閉的土地成為自己的穩定後方。
他當時在弗朗西斯二世和所有王都貴族面前承諾過,不「主動」對南境現有的土地分配提出法理宣稱。
雖然以他身為「先祖」的名頭,這時候硬要宣稱也行,但高文還是希望能讓自己的行為更加名正言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