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傳出何氏與江書鵬說話的聲音,“真不知是誰這般惡毒,居然咒我生女兒。大奶奶說了,她沒幹這種事,我亦信她。你說,這事會不會是近來有人做的,就像二房那邊發現咒李氏的事一樣?”
會有在近來害她?
傳禮心下想著,莫名地難受起來,該不是說他吧?
他可不會做這事。
江書鵬道:“進來。”
丫頭們開了房門,傳禮見拜禮,小心奉上東西,“這是姑姑送給父親的。”
江書鵬似在探究,接過東西,眼前一亮,見到上等好硯,露出幾分笑容,“你姑姑送你什麼了?”
“一……一套琳琅坊的筆,不光是我,三哥、四哥也得了一套,五哥、二哥聽說後也想要,姑姑又給他們送了一套。”
江書鵬無奈地輕嘆一聲,“他跟著湊什麼熱鬧,哪是會愛惜的,平白遭踏了好東西。那幾套筆還是琰世子送你姑姑,都被他們討了去。”
傳禮總覺得父親這話,是在說自己,道:“我也想辭了姑姑美意,又怕姑姑生氣,也就收下了。姑姑囑我練好書法,還說等我從江南迴來,便要親自教我。”
江書鵬眼睛一亮,“她真這麼說了?”
“是姑姑親口說的。她說要是我練不好字,就不收我為徒。”
有了這話,只怕傳禮會更加用心。
江書鵬冷聲道:“別隻顧著練字,也要多讀書。便是你姑姑在山上學藝時,就不知熟讀了多少書。”他略頓片刻,開啟紙包,看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筆,江書鵬露出笑顏,這些筆都是宇文琰特意花了高價在琳琅坊訂製的,“莫要辜負了你姑姑的期望。”
“孩兒知道!”
何氏捧著羹湯,看著面前父嚴子孝的畫面,只覺好不刺眼,捧著大肚,道:“禮兒,你說母親這肚裡的是妹妹還是弟弟?”
江傳禮一陣語塞,若是親生母親,自沒有什麼,可何氏冷不妨問出這句話話來,他不知如何回答。
何氏歪著身子,“我說是弟弟,還是兩個弟弟呢。這樣儉兒就有了手足兄弟,他們大了,彼此有個幫襯。”在她的心裡,他和傳儉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不,或許連親兄弟都算不上,只有她生的男孩,才與傳儉是親生的兄弟。
江書鵬低喝道:“我瞧著禮兒與儉兒處得不錯,將來大了,也能彼此照應的。”
“多兩個兄弟不是更好麼?”何氏明明笑著,眼裡卻有寒冰,犀厲如劍。
傳禮不再看她,微垂著頭。
☆、408送他禮物
何氏卻認定是做賊心虛:一定是他,是他將咒她生女兒的東西埋在了院子裡。
只有她生了女兒,將來才少幾個與他分家產的兒子。
這麼小,就能想得這麼多,真是可惡!
何氏撫著肚子,彷彿裡面已經有兩個兒子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多生兩個兒子,讓儉兒多個依靠,讓他們像大房的兄弟一樣手足相助。”
以前不覺得兒子多了有多好,可這些日子何氏領教了大房的厲害,不就是生了三個兒子麼,大房人丁興旺,便能欺著她。她也要生兒子,多生幾個兒子,什麼無論男女,再生下這胎就不生了,她一定要傳儉亦有兩個弟弟。
傳禮抱拳道:“父親、母親,兒子告退。”
江書鵬所有的心思都在素妍送來的筆硯上,何氏則滿是探究與敵意地看著傳禮。她越想越覺得,詛咒自己生女兒的就是傳禮。
傳禮亦有所感覺,卻不敢多言,早早退離靜瀾院。
殘月如勾,撒下淡淡的清輝。
對於傳禮,家裡最大的溫暖便來自於美麗、善良又富有才華的姑姑。
她總是待他好,給他最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