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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十五,素妍起了個大早。
攜著青嬤嬤、白芷、田荷又幾名侍衛前往天龍寺燒香。
昨晚,下了一宿的雪。白茫茫大地真乾淨,東邊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冉冉升起,照在雪上,耀出奇麗的光芒。官道上因來往的人群極多,雪已融化,只覺寒意更重。觸目之處,都是一片素白,雖寒意襲人,卻自有一種暖意。
素妍閉目養神,青嬤嬤與白芷小聲說著話。
只聽揭起車簾看外面的田荷驚呼一聲“鬼啊!鬼……”面容蒼白。
青嬤嬤怒瞪一眼,“多大的人,還乍乍呼呼的?”
田荷指著外面,神色驚慌。
素妍揭起車簾,只見一個著灰袍的和尚正揮著掃帚,清掃著寺廟裡的積雪,那和尚當真猙獰嚇人,滿臉的疤痕,雙眼一大一小,臉上盤桓著一條條蟲子般的疤,或愁或笑時,直引得那疤如蟲子一般的蠕動起來,初初一見,就能將人嚇個半死。
青嬤嬤撩簾一望,失聲驚呼,再不敢看。
是他麼?曹玉臻!
素妍聽宇文琰說過在,在洛陽龍虎山莊的地下室裡,發現了一個身中劇毒,渾身潰爛的男人,他自稱是曹玉臻。
她問:“宇文琮並沒有要他為婿?”
彼時,宇文琰將手枕在腦後,搖頭道:“沒有。我細細地問過,宇文琮從來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宇文琮的長女確實瞧中了曹玉臻俊美的容貌,想要嫁他。但,宇文琮不應,一怒之下就給他喂下了蝕肌散,服下三天後渾身開始潰爛……”他扭頭看著素妍,“嫁禍崔左相的人是曹玉臻!在曹玉臻中毒之後,宇文琮曾親自追問過原由,曹玉臻恨崔珊咄咄逼人,所以才偷了大遼王子的印鑑,偽造了崔左相通敵的證據……”
素妍望著宇文琰俊美的臉,想要憶起曹玉臻的俊美,可心裡全是面前這個男人的樣子,怎麼也憶不起曹玉臻的樣子來。曹玉臻長相如何與她何干,她的夫君是宇文琰!
“他是怎麼把偽造秘函藏到崔家的?”
宇文琰揚了揚頭。“曹玉臻引誘了左相府的一個大丫頭,讓她藏的,答應了丫頭事成之後帶她遠走高飛。他帶了丫頭離開,卻在半道把丫頭賣入青樓。”
他本生得好。利用丫頭的愛慕之心,許下諾言,可曹玉臻卻未必會當真,沒殺丫頭,反將她賣入青樓,好歹是保住了背主丫頭的一條性命。
素妍目光一移,就看到他身後那座不大的寺廟,前後只得兩座院子,映入眼簾的是神殿後面那棵奇大的參天大樹,上面掛滿了紅綢布條。
白芷道:“王妃。聽說這月老廟最是靈驗,皇城求姻緣的男女都喜歡到這兒來!”
廟裡,傳來一個老和尚的聲音:“了恨!雪掃完了沒有,給為師沏壺熱茶來!”
曹玉臻不再叫曹玉臻,而是喚作了恨!
了恨。是要他了卻怨恨麼?
了恨!了恨!
這不是前世大淫/賊僧的法號麼?素妍一驚,瞪大眼睛看著那抹灰袍,他亦轉身折入月老廟。了恨不是一個俊美、年輕的和尚麼?怎會是曹玉臻如今的醜樣。
正思忖,卻見一個婦人挎著籃子進了月老廟,素妍瞧著眼熟,定睛一瞧,竟是胡香靈!
她來月老廟做什麼?難不成胡香靈已經知道了恨就是曹玉臻?
曹玉臻失去引以為傲的容貌。雖然他好像不在意自己的樣子,可素妍知道,他骨子還是在意的,是極為在意的。
胡香靈與他還在一處?
他不再是他,她也不再是她,可他們還能糾纏在一處。
胡香靈進了月老廟。將籃子裡的包子擺放到月老供桌前,雙手合十。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冰冷的聲音:“你怎